1. 简单百科
  2. 静静的顿河

静静的顿河

《静静的顿河》(俄文:Тихий Дон)是苏联作家米哈伊尔·肖洛霍夫(M.A.Sholokhov)的一部史诗体长篇小说,属于现实主义文学体裁,分4部8卷。小说于1928年开始在苏联《十月》杂志上连载,前两部发表于1928年,第3部前12章发表于1929年,后因故中断,其余部分于1932年初发表,第四部发表于1937年和1940年。

《静静的顿河》以1912至1922年的两次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和两次革命(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为背景,讲述了哥萨克葛利高里在爱情、战争与革命的冲突中经历了家庭破碎、爱人的死亡,以及自身的反复挣扎,最终在战火与困境中黯然回归故里,只剩下幸存的儿子陪伴的故事。

《静静的顿河》以史诗般恢宏的气势描述了顿河区域哥萨克民族与社会的历史变迁,艺术化地展现了俄国社会的特殊群体——哥萨克的历史特征和精神风貌,具有鲜明的民族性;通过葛利高里家族的悲剧和战争对哥萨克社会的影响,揭示了战争对个人命运和社会的深刻摧残;它也探索了战争如何扭曲人性,展示了在极端环境中人们如何面对道德和心理的冲突,人物的悲剧命运与历史时代的变迁尽显其中,同时,在艺术结构上突破了传统欧洲小说的框架,将个人命运与民族命运紧密结合,注重民族整体的描绘而非单纯的爱情传奇,其语言风格充满民族特色,通过细腻的景物和心理描写,展现了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和时代背景,是一部气势磅礴、格调悲壮同时又兼具鲜明的地方色彩和浓厚的乡土气息的文学作品。

《静静的顿河》作为一部开创悲剧史诗体长篇小说的作品,在苏联文学中独树一帜,获得了极高的评价。该书不仅赢得了1941年斯大林奖金,还使肖洛霍夫于1965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第三位获此殊荣的苏联作家。其在中国的影响力也极为深远,自1931年首次译介以来,对中国文学产生了显著的影响,并被广泛翻译和再版。《静静的顿河》在苏联及国际上引发了广泛争论,其中就包括作者的争议,一些流言称该作品并非肖洛霍夫所作,而是他剽窃或盗取了其他人的手稿,但这些说法最终被证明是虚假的。

创作背景

时代背景

《静静的顿河》叙述的是自1912年开始至1922年间,顿河哥萨克所经历的重大事件:第一次世界大战、1917年二月资产阶级革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及随之而来的国内战争。

哥萨克,是俄罗斯历史上形成的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哥萨克”一词源于突厥语,意为“自由人”,原指从中亚突厥国家逃到黑海北部从事游牧的人,后来泛指15-17世纪俄国从农奴制压迫下从内地逃到顿河草原、在这边陲地区安家落户的农奴及其后代。至18世纪,这些聚居在顿河两岸的“自由人”开始形成特殊的半农民、半军人的社会阶层。沙皇政府对他们采取怀柔政策,正式承认哥萨克村社,赐予哥萨克特权,分给份地,实行自治,但规定每个哥萨克都必须为沙皇服兵役,效忠沙皇。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俄国军队在战争中失败,从此俄国失去了在远东的霸主地位。战争失败导致俄国人民对现行沙皇专制政体的不满,从而引发了1905年的全国工人大罢工,继而是革命武装起义。经过多年的历史演化,哥萨克到了《静静的顿河》所描写的时代已经分化。极少数人成为地主、富农,绝大多数人依然是劳动哥萨克的贫农和中农。

1914年7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俄国作为协约国参战,不到两个月,俄军惨败。1917年2月,俄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推翻了沙皇尼古拉的专制统治,建立了以克伦斯基为首的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与此同时,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建立了工兵代表苏维埃政权,国家出现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10月,列宁组织了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掌权的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政权成立之后,出于本能的敌视,一些其他国家的武装力量不断地对新的政权进行干涉,苏联国内的白匪军更是不停地制造叛乱。尤其在高加索、顿河一带,无论是白军的叛乱还是红军反叛乱的斗争,较量都显得非常激烈。十月革命爆发后,那些富族的上层人们坚决要维护原有秩序,抵制在顿河地区建立苏维埃政权。而那些处在下层的农民则对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持拥护的态度,他们支持苏维埃政权。因而,在1917-1922年国内战争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哥萨克这样一个原本统一的群体分化出两个不同的阶级形成两股不同的力量,各自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相互厮杀。第一个阶级是下层哥萨克群体,他们具有坚定的信仰,坚决拥护苏维埃政权,为了人人平等、人人有土地、个个都能过上好日子的理想而斗争。另一个阶级是中上层哥萨克群体,他们先是效忠沙皇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当沙皇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被推翻之后,他们坚决反对苏维埃政权,为在顿河地区建立自己的政权———顿河政府、赶走外乡佬、维护特权利益而顽固抵抗。

个人背景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初,农民题材在俄国文学中占有很大的比重。选取农村题材,描写农民生活是肖洛霍夫创作的一大特色,顿河哥萨克农民的生活就是作者肖洛霍夫创作的源泉。创作《静静的顿河》时,肖洛霍夫曾奔走于顿河各村镇,收集民歌和传说,到各大图书馆查阅资料。他尊重历史的真实,为了揭示历史事件的真相,他曾实地考察过当年的战场。肖洛霍夫从艺术的角度,诠释了1919年顿河暴动的起因,指出是由于苏维埃政权的“左”倾过头行为和红军某些人违法乱纪导致的。

出版历史

《静静的顿河》分4部8卷,1928年,23岁的肖洛霍夫在苏联《十月》杂志第1-4期上发表了《静静的顿河》第一部,紧接着的第二部又在该刊的第5-10期上连载,第三部的第一章发表于1929年1-3月份《十月》杂志,在第12章末尾注明:“待续”。然而一待便是两年零九个月。从肖洛霍夫的信件了解,这期间《十月》编辑部要求肖洛霍夫对《静静的顿河》第三部的四十余章(全书共六十五章)进行彻底修改,有些章节甚至要完全删掉,否则不能发表。修改的是因为编辑部不同意肖洛霍夫关于1919年顿河哥萨克叛乱的原因的分析,认为作者为叛乱辩护,要求他修改。之后肖洛霍夫通过多方面的积极努力,才冲破了层层迷雾,获得了支持。1932年初,《十月》杂志继续发完《静静的顿河》第三部。第四部发表于1937年和1940年。

前两部在《十月》杂志上发表后的三四年内,出了几个单行本,文字未作改动。在这之后,肖洛霍夫对小说进行了一次艺术加工,对某些人物的性格作了进一步揭示,改写了某些对话,去掉了不少粗话脏话以及一些自然主义的细节描写,改变了其中较多的方言的语音和词汇。《静静的顿河》1933年的版本就是作者经过这样的修改和加工过的修订本。1933年后,肖洛霍夫对已出版的前三部未做大的修改。第4部发表后,肖洛霍夫于1941年出版了把四部合在一起的一卷本。到此肖洛霍夫认为小说的创作工作已经完成了,对此后的版本没有再加以过问。

1950年,国家文学出版社准备出《静静的顿河》的新版本,出版社请肖洛霍夫自已进行修改,而他把这工作交给了他的朋友——《真理报》记者波塔波夫。波塔波夫接手后,对小说进行了较大的“外科手术”,删去很多细节描写,改动了许多句子,纠正了他认为不确切的语言表达方式,自己还添写了一些段落。有些改动主要出于政治上的考虑。经过这样修改后的小说于1953年出版。这个版本特别注明是“修订本”,一位研究肖洛霍夫的专家把它称为“毁坏本”,后来肖洛霍夫本人也这样认为。根据统计,这个版本改动的地方多达五百多处。

1956年到1960年,国家文学出版社和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几乎同时推出了肖洛霍夫的八卷集和七卷集。在研究肖洛霍夫的专家卢金的协助下作了一次全面的校订,恢复了许多过去被删改的内容。但是收人这两个文集中的《静静的顿河》并没有能恢复过去被删和被任意修改的全部内容。后来小说又于1962年、1969年、1975年、1980年、1985年多次重版,这些版本与上述两个文集里的版本基本相同。

90年代,俄罗斯学者加强了对《静静的顿河》的版本研究。高尔斯世界文学研究所专门成立了一个名叫出版《静静的顿河》科学版筹备小组,由语文学博士彼捷林担任组长。1995 年军事出版社出版了《静静的顿河》的新版本。三年后,顿河畔罗斯托夫的凤凰出版社出版了另一个由研究肖洛霍夫的学者科托夫斯科夫编辑的新版本。

《静静的顿河》第一、二部手稿发现后,高尔基世界文学研究所制定了一个综合研究计划。根据这个计划,将在2005年肖洛霍夫百岁诞辰时出版全部手稿的真迹复制本和《肖洛霍夫全集》的前几卷,其中所包括的《静静的顿河》将根据以前的版本和手稿进行重新校勘,并加上必要的注释。

内容情节

卷首诗

我们光荣的土地不是用犁来翻耕……

我们的土地用马蹄来翻耕,

光荣的土地上种的是哥萨克的头颅,

静静的顿河到处装点着年轻的寡妇,

我们的父亲,静静的顿河上到处是孤儿,

静静的顿河的滚滚的波涛是爹娘的眼泪。

噢噫,静静的顿河,我们的父亲!

噢噫,静静的顿河,你的流水为什么这样浑?

啊呀,我静静的顿河的流水怎么能不浑!

寒泉从我静静的顿河的河底向外奔流,

银白色的鱼儿把我静静的顿河搅浑。

第一部

《静静的顿河》的主人公叫葛利高里·麦列霍夫,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哥萨克家族,父亲是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母亲是伊莉妮奇娜,他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名叫彼得罗·麦列霍夫,彼得罗的妻子是妲丽亚,妹妹名叫杜妮亚希珈。他的邻居是一对夫妻,司契潘和妻子阿克西妮娅。阿克西妮娅小时候曾被父亲强暴,在她17岁那年,阿克西妮娅嫁给了司契潘,新婚第二天司契潘就对她拳脚相加,后来把阿克西妮娅关在仓房或内室,夫妻间没有爱情可言。随着时间的流逝,阿克西妮娅选择对命运屈服。但是,当司契潘去服役之后,葛利高里就出现了。当葛利高里追求她时,阿克西妮娅在理智上尽力抵抗,而在心理上又感到温暖和愉快。葛利高里打破了阿克西妮娅内心的平静,对激情的渴望驱使阿克西妮娅和葛利高里偷偷在一起。圣灵节那天,全村都开始割草,半夜里,葛利高里和阿克西妮娅终于找到了亲近的机会。自那以后,阿克西妮娅完全换了个样子,她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爱葛利高里。斯蒂潘福役回来之后,听到了风言风语,狠狠收拾了阿克西妮娅,葛利高里还跳过篱笆,和司契潘厮打。

葛利高里的父亲潘苔莱为了结束这桩丑事,就向村里另一个格萨克家族求亲,他们去了靼鞑村的首富珂尔叔诺夫家。珂尔叔诺夫的长女娜塔莉亚长得很漂亮,身躯结实,还有一双会干活的大手。娜塔莉亚喜欢葛利高里,葛利高里也下决心要和阿克西妮娅结束旧情,而阿克西妮娅却决心把葛利高里从娜塔莉亚手里夺回来。同年10月底,一个声称从罗斯托夫来的头戴黑帽的人来到鞑靼村,是布尔什维克派来的,名叫施托克曼。施托克曼对哥萨克们说:“我们都是俄罗斯人。古时候有些农奴从地主那里逃跑了,移到顿河沿岸落了户,就管他们叫哥萨克。”他经过长期的淘汰和挑选,组成了十个哥萨克参加的核心小组。施托克曼向他们慢慢地灌输着一些简单的概念和政治修养,使他们对现存的制度发生厌恶和憎恨。

娜塔莉亚勤劳能吃苦,然而性格却较为冷淡,对于丈夫的爱意,她只是窘迫又急切地顺从,正因如此,葛利高里开始依恋起阿克西妮娅那狂热的爱。于是葛利高里和阿克西妮娅的旧情重又复苏。对儿媳妇十分满意的潘苔莱气得哆嗦地对葛利高里说:“你要是不愿意和娜塔莉亚同住,你就给我从家里滚出去!”葛利高里一气之下从家里出走。他找了阿克西妮娅,一起去亚果得诺叶的贵族李斯特尼次基家,葛利高里当了他家的马车夫,阿克西妮娅在厨房打杂。不堪受辱的娜塔莉亚悲愤的自杀,幸好刀子割偏了,虽然留下了歪脖子的残疾,但是命总算是保住了。娜塔莉亚回到了娘家,处境很尴尬,她还爱着葛利高里,怎么也不肯断绝和麦列霍夫家的关系。娘家人同情她,但也因为她的软弱而恼怒。经过一番抉择,1914年3月,娜塔莉亚决定还是回到麦列霍夫家和公婆一起生活。娜塔莉亚回到公婆家后,受到全家的热情欢迎。小姑杜妮亚希珈尤其和娜塔莉亚亲热,她告诉娜塔莉亚自己和男朋友珂晒伏依相好了。潘苔莱希望儿子和媳妇言归于好,葛利高里却不予理睬。而后,阿克西妮娅给葛利高里生了个女儿,小女孩的出现让麦丽霍夫一家的关系有所缓和,只有娜塔莉亚不知道自己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上。

第一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俄国开始大规模征兵,葛利高里虽然不情愿,也得上前线服役,因为承担兵役是哥萨克的义务。葛利高里参军入伍,分在了第四连。葛利高里无法忍受军队里的人的行事作风,军官对待士兵冷酷无情,士兵们更是奸淫妇女,这一切都令他义愤填膺。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葛利高里所在的连队开赴前线。在战场上,他碰到一个奥地利兵,于是用长矛刺入了对方的身体。第一次作战杀人也让他对战争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他只盼着快点结束服役期,回家和阿克西妮娅团聚。然而,战争越拖越长,丝毫不见有终止的迹象。后来,排里有个绰号叫“锅圈儿”的哥萨克对葛利高里说道:“你别去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了什么,你身为哥萨克,你的职责就是不加分辨地砍杀。在打仗时杀敌,这是神圣的职责。”在一场争夺城市的战斗中,葛利高里负伤了,由于他带伤营救了一位受伤的中校军官,从而获得了乔治十字勋章。潘苔莱高兴得忘乎所以,拿着信四处给人展示,因为葛利高里是村里头一个荣获乔治十字勋章的人。

娜塔莉亚去找阿克西妮娅,恳请她让葛利高里回来。阿克西妮娅把对葛利高里的所有爱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当她听闻娜塔莉亚要求自己把葛利高里还给她时,顿时露出极度憎恨的神情,疯狂地守护着自己的地位。娜塔莉亚被难以言喻的痛苦所压迫,离开了阿克西妮娅,不久后,葛利高里的女儿因为染上猩红热夭折了。就在这时,回家养伤的李斯特尼次基中尉趁机而入,阿克西妮娅顺从地委身于他。在一次服役中,葛利高里所在的部队损失惨重,他也受伤了。从前线撤下来养伤的时候,他偶然接触到共产主义思想。在病友的影响下,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拼死拼活作战是为了什么?为了地主老爷们吗?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回到了家乡。葛利高里出院归来,得知了阿克西妮娅的事情。他借着给李斯特尼次基赶车的机会,在一处洼地里,用鞭子狠狠抽打了李斯特尼次基一顿,又给了阿克西妮娅一鞭子,然后便离开了庄园。阿克西妮娅追上去请求他原谅。他头也不回,径直回到自己家里。葛利高里战争初期那种对人类的同情、怜悯的心情消失了,他冷淡而蔑视地玩弄着别人和自己的生命,因此又得到四枚乔治十字勋章和四枚奖章。而此时,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对孪生子,娜塔莉亚把全部心思都放到孩子身上。

第二部

麦列霍夫家的日子逐渐回到正轨,但与此同时,整个俄国也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布尔什维克政权建立之后,许多士兵都加入了革命队伍,葛利高里也不例外。但是,还有很多哥萨克士兵不认可新政权,他们怀念沙皇的统治,比如葛利高里的父亲和哥哥就对革命表达了强烈不满。苏联政府施行的政策打破了哥萨克的特权,不但重新分配了土地,哥萨克的权利和义务也和沙皇时期完全不同,甚至宗教信仰问题也将受到影响。很多哥萨克一时接受不了,给了反苏联政府势力可乘之机。他们把哥萨克自治组织拉拢到自己这一边,一起和苏联红军作战。葛利高里在一次战斗中亲眼看见一个苏联红军军官毫无怜悯的打死了被俘虏的白军哥萨克,他就对革命产生了怀疑,他这种不坚定被苏联红军看成是苏维埃政权的敌人。

第三部

葛利高里被迫成为哥萨克自治组织的头目,与苏联红军对抗。这场内战是一场不留俘虏的战争,苏联红军这么做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对抗苏联红军的哥萨克们不留俘虏,则是完全出于发泄愤怒和复仇。这种异化人性的行为让葛利高里倍感痛苦,无论参加革命还是加入白军,他的目的都是想让自己家人以及哥萨克同胞能更好的活下去,可是好像不管他怎么做,都只会让他们白白牺牲性命。这时的葛利高里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但事态的发展不容他有时间思考,他只能继续在痛苦中和红军对抗。

第四部

不久后,葛利高里成为了哥萨克领袖,又和阿克西妮娅的旧情复燃。很快,妻子娜塔莉亚又怀孕了,娜塔莉亚听说了葛利高里和阿克西尼娅的外遇,就偷偷用土办法堕胎,最后搭上了性命。这时葛利高里才意识到妻子的好,但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敦赫地区的哥萨克长期以异于对抗一国,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迹象。男人长期在外打仗,不是生产,后勤补给难以维系,伤亡不断,兵员无法补充,最后连老头子和未成年的小孩儿都被赶上前线。不久后,白军彻底溃退,逃亡到国外,以葛利高里为首的哥萨克被他们抛弃在汾河边,最后哥萨克们向苏联红军投降。长期的战争早已经让哥萨克们疲惫不堪,但为了将功赎罪,葛利高里带着余下的哥萨克。加入了苏联元帅布琼尼的第一骑兵军,继续赴波兰作战。从波兰战场复员归来时,葛利高里打算和阿克西妮娅好好过日子,把孩子抚养长大,但苏维埃政府开始追责内战时期的问题。原本葛利高里打算堂堂正正的应付审问,但他害怕自己的功过无法相抵,一次次的拖下去,错过了交代问题的机会。最终,他不得不加入一个由内战时期犯过错的军人组成的匪帮,又一次开始逃亡。到最后,葛利高里加入的匪帮眼看着就要灭亡,他带着阿克西妮娅远走高飞,逃跑过程中,他们遇到苏联红军的追捕。半路上,阿克西妮娅中弹身亡。这时的格丽高里几乎失去了一切,父母、妻子、情人都死了。他行尸走肉般的到处逃亡,1922年春,他结束了漂泊的生活,回到家乡,把枪支弹药全都扔进河里。最后,葛利高里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手里抱着儿子,这就是他生活中剩下的一切,这就是暂时还使他和大地,和整个这个在太阳的寒光照耀下,光辉灿烂的大千世界相联系的一切。

角色介绍

葛利高里·麦列霍夫

葛利高里生得鹰钩鼻,斜眼中带着微蓝的热情眼眸,颧骨高耸,常有驼背,表情粗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葛利高里初期在沙皇军队中奋勇作战,但对军官的专横和战争的荒谬感到深深不满。与革命士兵贾兰沙的接触让他对沙皇政权产生怀疑,但回到家乡后,受到荣誉和谄媚的影响,他重新坚定了哥萨克的身份,继续上战场。十月革命后,葛利高里曾支持哥萨克独立,但在与红军交往后,他逐渐转向支持苏维埃政权。然而,看到波得捷尔珂夫的残暴行为后,他再次动摇,最终加入了反革命阵营。葛利高里在反革命中表现得极为激进,但与白军的关系却始终疏远。反革命叛乱后,他卷入了更多的血腥暴力,酗酒放荡,内心极度痛苦。最终,面对反革命的失败,他再次投身红军,表现出英勇的战斗精神,但因为历史问题,他在红军中也未能得到信任,最终被复员。回到家乡后,葛利高里面临着革命政权的追捕。为了逃避惩罚,他加入了佛明匪帮,但看到形势不妙后,又带着情人阿克西妮亚逃亡。在遭遇不幸后,阿克西妮亚被打死,葛利高里最终在痛苦中回到家乡。

葛利高里·麦列霍夫是小说中的复杂人物,他的形象既充满了矛盾,又展示了人性的多面性。作为一个哥萨克青年,葛利高里的外貌特征就显得与众不同:他有着下垂的鹰鼻,略微斜视的眼睛里闪烁着热情的光芒,颧骨高耸,皮肤呈棕红色。与他的父亲一样,他的驼背和粗犷的笑容都让他显得有些粗野。葛利高里既非传统的正面人物,也非纯粹的反面角色。尽管葛利高里的行为有时粗鲁,但他的直爽和朴素的情感使他在判断是非时表现出一种独特的坦诚,并且在内心深处充满了柔情。他的爱情生活,尤其是对邻居妻子阿克西妮娅的深情厚谊,既打破了传统道德的禁忌,也显现出他情感的真挚和激烈。他的生活充满了矛盾和冲突。葛利高里的动摇和矛盾在他最终投身佛明匪帮并试图逃避苏维埃政权的追捕时表现得尤为明显。他的痛苦和绝望在阿克西妮亚被杀后达到顶点,最终他在内心的混乱中回到家乡。葛利高里在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摇摆和最终的悲剧结局,揭示了他在历史的洪流中作为一个复杂人物的悲剧性命运。

阿克西妮娅

阿克西妮娅是《静静的顿河》中的女主角,她以勇敢、高傲、性感和迷人的形象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她与葛利高里之间的爱情贯穿整部小说,成为故事的核心线索,也使她的角色成为全书中最具魅力的部分。在小说的第一部,阿克西妮娅登场时已经展示了她成熟的女性特质。她的生活充满了悲剧和困境:她的父亲和丈夫都对她粗暴无情,使她在家庭中过着像奴隶一样的生活,缺乏温暖和安慰。尽管如此,她并未因此完全丧失对生活的渴望和对爱情的憧憬。在顿河边的清晨,阿克西妮娅挑着水桶,身姿婀娜地走在通往河边的小路上,她那丰腴的腰肢和诱人的眼神引起了葛利高里的注意。葛利高里是一个刚刚经历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对阿克西妮娅充满了迷恋,但在她眼中,他仍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阿克西妮娅意识到,与葛利高里的关系可能会引发问题,因此最初她试图保持距离,提醒他去追求那些更适合他的姑娘们。然而,她内心深处却渴望逃离乏味的生活,渴望找到真正的欢乐和爱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克西妮娅与葛利高里之间的感情逐渐升温。当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时,阿克西妮娅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决定义无反顾地追求新的生活和爱情。即使在面对村中妇女的非议时,阿克西妮娅仍然能够骄傲地展示自己的幸福,对这种背后的指指点点毫不在意。她的决心和勇气在于她敢于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论外界如何评价。阿克西妮娅不仅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她还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操控了爱情的进程。她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但她的努力和对爱情的追求使她成为真正的胜利者。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作为女性的魅力来吸引自己所爱的人,并最终将葛利高里赢得手中。随着葛利高里的成长和成熟,阿克西妮娅的爱情力量也逐渐显现出来,最终她的爱战胜了一切困难,成为葛利高里终生的依靠。

她的爱情经历了许多磨难,包括社会压力、个人困扰以及最终的悲剧结局,这些都使她的角色更加立体和真实。阿克西妮亚中了红军征粮队哨兵的子弹,突然永远地离葛利高里而去。阿克西妮娅的死深刻地影响了整部作品的情感基调和情节走向。她的离世不仅仅是一个故事事件,更是对她复杂人物形象的一种终结和升华。她的死亡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象征着她个人命运的终结。

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出生于哥萨克大户珂尔叔诺夫家中,自小受到哥萨克传统道德的熏陶。她是一个善良、质朴的姑娘,严格遵循妇道,展现出哥萨克所珍视的传统美德。虽然娜塔莉娅明知麦列霍夫家境拮据且葛利高里在村里的声誉不佳,但她对未来的新郎一见钟情,坚决选择嫁给他。她的坚定态度迫使父亲让步,最终与葛利高里组成家庭。娜塔莉娅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始终保持着她的善良和真诚。然而,娜塔莉娅的婚姻注定充满了悲剧色彩。嫁给葛利高里被她视为一生的错误。尽管家庭和村中的舆论大多同情和支持她,但她的婚姻生活却并不如意。娜塔莉娅性格内向,为人矜持,她没有依靠外力争取幸福,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与命运抗争。道德是她的坚强后盾,爱情则为她提供了力量。她曾两次与情敌阿克西妮娅交锋,第一次失败,第二次也未能成功。在爱情方面,娜塔莉娅始终是一个失败者。

娜塔莉娅并非冷淡之人,但她往往不能体察理解自己丈夫的真实情感。哥萨克暴动后,葛利高里成为叛军师长,虽卷入叛乱却与叛军格格不入,内心充满了苦闷。一次在家休假时,葛利高里对军装感到厌倦和烦躁,他甚至对军装表现出强烈的反感。然而,娜塔莉娅却在此时夸奖丈夫:“你戴着肩章好!”她并未理解丈夫的内心状态,结果只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回应:“顶好是一辈子也不看到它们。你什么也不懂!”这种对丈夫心境的无视,使她与葛利高里之间产生了距离。娜塔莉娅的情感盲点加剧了她的婚姻困境,使她无法与丈夫真正沟通和理解。

娜塔莉亚实在太爱葛利高里了,她心灵纯洁,毫无瑕玭,她把这纯洁的爱视为圣殿,不容它沾染一点尘埃。突然间娜塔莉亚得知丈夫重新和阿克西妮亚再次相聚,一场致命的暴风雨向她袭来。她曾经宽恕过他,她也确实看到丈夫和她真的已经心心相印。然而她不能理解他何以断不了这“野性”的根,她失望了,她绝望了,她痛哭呼号,她愤怒地乞求上苍将折磨她的丈夫打死在战场上。她决意去打胎,不再为丈夫生下第三个孩子。于是她由堕胎流血过多而临近死亡,或许这并不是她从心底愿意追求的结果。娜塔莉亚死去了,她执着追求的纯洁专一的爱情升华至社会悲剧的境界。

主题思想

战争与民族苦难的历程

小说开篇的题词深刻地揭示了战争给顿河地区带来的苦难:原本富饶的土地被战争蹂躏,和平和自由的生活被摧毁,哥萨克们纷纷上前线,留下的只有孤儿、寡妇和老人。这种景象通过主人公葛利高里的家族命运得到了具象化的表现。葛利高里一家原本是一个富裕、快乐的家庭,生活充满了浪漫和宁静。然而,随着战争和内战的爆发,这个家庭被逐渐卷入了灾难的漩涡:哥哥彼得罗战死,父亲逃亡时死于他乡,嫂嫂因寡妇身份沦为性病患者自杀,妻子流产而死,母亲因思子而去世,女儿因白喉夭折。短短几年内,葛利高里一家便遭遇了六个家庭成员的离世,这种深重的苦难在小说中得到了真实的刻画。

小说中的葛利高里,经过近十年的战争与革命,失去了青春、爱人、亲人、朋友,甚至对人性的信任和对未来的希望。他的生活陷入了悲伤、迷茫和困惑,最终他选择回到自己的故乡,尽管这已不再是他熟悉的家园。这一结局象征了在极端困境中的微小希望,葛利高里将武器和子弹扔进顿河,踏上了回归故土的路途。他依然怀抱着儿子,象征着生命的延续和希望的残存。《静静的顿河》通过细腻的叙述和深刻的情感描写,展现了战争对个体命运的摧残与毁灭,揭示了革命和战争背后的深层人性悲剧。小说不仅让我们对葛利高里和他的家庭命运产生深切的同情,也引发了对历史背景下个人苦难的反思。在战争和革命的巨轮下,人们的命运往往被无情地碾压,带来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和破碎。小说的结尾虽然留给读者一丝希望,但葛利高里未来的命运依然笼罩在无尽的阴霾之中。

战争与人性的冲突

《静静的顿河》通过对战争背景下哥萨克社会的描绘,深入探讨了战争与人性之间的冲突。战争不仅摧毁了人的肉体和国家的经济,还腐蚀了人的心灵,使人们变得冷酷和残忍。书中描绘的哥萨克人的命运,展示了战争如何使曾经的朋友和亲人变成仇敌。战争使人性异化,个人在暴力和冲突中逐渐丧失了对人性的基本尊重和亲情。哥萨克人最初是逃离压迫、寻求自由的游牧民族,逐渐演变为半农民、半军人的独特社会阶层。虽然在沙皇政府的怀柔政策下,他们享有特权和相对自治,但这种特殊地位也带来了内部的矛盾和分化。尤其在十月革命后,哥萨克社会的富裕阶层和贫困阶层之间的冲突愈加尖锐,导致两股力量分别支持不同的政治理想,结果在战争中对立并相互残杀。在战争的背景下,《静静的顿河》的作者肖洛霍夫并没有单纯地以历史伦理观来评判人物的行为,而是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客观地展示了战争对顿河地区人民的深刻影响。通过描述战乱中的痛苦和灾难,作者不仅呈现了人性的复杂性,也揭示了战争对人的心理和道德造成的摧残。

作品中,哥萨克社会被分为两个主要阶级:下层贫苦哥萨克和上层富裕哥萨克。下层哥萨克如科舍沃伊、伊万等,代表了对苏维埃政权的支持和对平等理想的追求。他们勇敢、坚定地为了理想而战斗。而上层哥萨克如彼得罗、利斯特尼茨基等,最初效忠沙皇和资产阶级政府,后在苏维埃政权成立后坚持抵抗,试图维护自身的特权和利益。肖洛霍夫在叙述中展示了这两股力量的冲突和对立,但他并不对其中任何一方进行单方面的美化或贬低。他通过中立的立场,展现了战争中的人性光辉与堕落。作品中的主要人物葛利高里,虽然在战场上屡次转换阵营,表面上看似不稳定,但其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以及对人性的关注和关怀,使得他成为人性复杂性的体现。

葛利高里在战争中的表现反映了他内心的挣扎:一方面他支持哥萨克的特权,另一方面又同情贫苦的下层人民,渴望平等的生活。他的这种矛盾性使得他在红军与白军之间徘徊,并对战局的变化做出反应。他的“背叛”行为,虽然在常理中会被视为负面的,但肖洛霍夫通过对葛利高里的内心冲突和人性光辉的深入描写,使得读者对他的行为产生同情。葛利高里在战场上的痛苦和良心的折磨,表明了他并非完全堕落为杀戮的恶魔,而是一个在极端环境下仍然保持人性的人。此外,葛利高里在战争中的行为也体现了他对他人生命的尊重和关怀。他对待战俘的态度、对家庭成员和敌人的救助,展示了他内心的良知和对人性的坚持。尽管他参与了许多残酷的战斗,但他在事后的悔恨和痛苦,显示了他对自己行为的深刻反思。

爱情

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通过塑造两位哥萨克妇女——阿克西妮亚和娜塔莉亚,展示了个人命运与历史变迁的交织,深刻揭示了爱情与悲剧的复杂关系。在小说中,阿克西妮亚和娜塔莉亚分别代表了哥萨克妇女的两种典型态度。阿克西妮亚,外倾且勇敢,是一个曾经遭受严重屈辱的女性。她的爱情是迟来的觉醒与反抗,她在面对葛利高里的爱时毫不犹豫地投入其中。尽管她的生活充满了痛苦和屈辱,但她通过与葛利高里的关系找到了短暂的幸福,并勇敢地捍卫自己的爱情。然而,战争的残酷和社会的压迫最终摧毁了她的幸福,她在爱情的道路上遭遇了悲惨的结局,象征着对传统束缚的反抗却未能逃脱历史的磨难。与阿克西妮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娜塔莉亚,她是一个内倾而柔顺的女性,出身于富裕家庭。她对葛利高里的爱是深沉的,但由于婚姻的缺乏爱情基础,她的付出终究变成了单相思。尽管她努力争取,最终也只能在痛苦和希望中度过一生。娜塔莉亚的生活虽然最终获得了丈夫的归来,但这份归来却是带着失落与痛苦的结果,她所获得的只是一种虚幻的爱和名义上的幸福。

小说通过这两位女性的命运揭示了个人爱情在历史洪流中的无力感。阿克西妮亚的坚定与勇敢,以及娜塔莉亚的柔顺与执着,都是对爱情的不同回应,却都未能摆脱历史的悲剧性。肖洛霍夫通过她们的经历批判了历史变革中的个人悲剧,揭示了个人命运如何被时代和历史的冲突所塑造。《静静的顿河》通过阿克西妮亚和娜塔莉亚的爱情悲剧,反映了历史转折期的社会动荡对个人生活的深远影响。两位女性虽然在爱情中表现出了不同的姿态和态度,但她们都无法摆脱历史的沉重桎梏。小说揭示了在战争与社会变革的背景下,个人的情感与现实的残酷碰撞,以及个体爱情在宏大历史进程中的无奈与挣扎。肖洛霍夫以此表达了对历史悲剧的深切关怀,凸显了人类在面对历史巨变时的无助与宿命。

女性主义批判

《静静的顿河》从女性主义的视角出发,可以发现其描写的不仅是哥萨克社会的变迁,也深刻揭示了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和贬抑。小说中的哥萨克社会是一个典型的父权制社会,女性在其中的地位极其低下。通过对比男性和女性的比喻,作者描绘了女性被贬抑的现象。例如,书中常用“母牛”“骒马”来形容女性,而男性则被比作“公牛”、“公鸡”。这种性别比喻反映了作者对女性的物化和轻视。尤其是娜塔莉娅在丈夫私奔后的悲剧,她的自杀不仅是个人的绝望,也象征着女性在父权社会中的困境与无助。她的自杀与脖子上的伤痕隐喻了葛利高里对她的伤害,以及社会对女性的压迫。书中的女性角色常遭受男性的肉体和精神双重压迫。男性享受特权,比如饮酒、赌博,而家务和繁重劳动则由女性承担,甚至遭受家庭暴力。阿克西妮亚对丈夫的描述为“象蛇吸血”,体现了对女性的蔑视和压迫。而精神上的压抑表现为对女性言论和行动的贬低和排斥。例如,老大娘因抱怨战争而遭受男性愤怒,说明男性对女性意见的不容忍,以及对自己无力解决问题的羞耻。

在父权制社会中,男性自视为主体,女性则被物化为客体。黑格尔在《美学》中描述了审美主体和客体的关系,这一逻辑同样适用于《静静的顿河》中的男女关系。女性的存在和角色被男性定义和操控,娜塔莉娅在丈夫私奔后回娘家,显示了她在社会角色转变中的困惑与迷失。她的自杀可以被看作是对这种自我定位困境的绝望反应。小说中还表现了性关系的暴力和残酷,尤其是哥萨克士兵对使女弗拉妮亚的强奸,暴露了性关系中的野性和暴力本质。尽管书中也有彭楚克与安娜之间的“纯净”爱情,但这种爱情因男性的性能力缺失而变得苍白无力,暗示了男性主体地位的根深蒂固。

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表现出的男性中心主义,虽然在情节和人物描写中有所体现,但其对女性的态度并非完全负面。尽管有些女性角色如娜塔莉娅和阿克西妮亚被男性化和物化,但也有对女性的同情和赞美,如对弗拉妮亚强奸的悲悯之情。肖洛霍夫的人道主义和自由平等思想,使得女性角色的独立性和反抗精神在小说中有所体现,这与传统上歪曲女性的作品有所不同。

艺术特色

结构特点

《静静的顿河》的结构是庞大复杂的,但它大而严谨,杂而不乱。整个长篇小说共分四部八卷,由于作者的精心安排,情节的发展腾挪跌宕,故事的演变曲折自然,头绪纷繁面线条分明,自成一个相当完整的统一体。

《静静的顿河》最鲜明的结构特色——有两条平行面又交叉的情节线索:爱情生活和社会生活。第一条是爱情、婚姻、家庭的私人生活线索,小说情节的中心是麦列夫家族的命运,以逐渐走向毁灭的悲剧人物葛利高里为贯穿全书的中心主人公,以他同克西妮亚、娜塔莉亚之间的爱情故事为主要内容;第二是革命和战争阶级和政治斗争的社会生活线索,展示了二十世纪头二十年顿河地区社会各阶级的政治斗争,反映了俄国各种社会力量在革命和战争年代的生死较量,再现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国内战争期间的一系列重大的政治历史事件。这两条线索交错发展,由点到面逐渐扩展,出现了愈来愈多的人物;历史人物中,既有反动头目的狰狞面目,又有无产阶级领袖的伟大形象,还有大量的虚构人物——地主、富农、资本家、工农兵代表等。随着情节的发展,故事发生的地区越来越广,不断扩大,从鞑靼村、维约申斯克镇、扩大到整个顿河下游以及包括彼得堡、莫斯科在内的整个俄罗斯土地上。小说的故事本身,也从普通的家庭日常生活发展成为纵横全俄罗斯的城市和乡村,具有深远历史意义的战争和革命场面的广阔社会生活图景,在读者面前徐徐展现出席卷整个欧洲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推翻统治了俄国几百年的沙皇封建专制制度的二月革命、开创了人类历史新纪元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及为捍卫这一革命成果而进行的极其激烈壮观的国内战争等一系列重大政治历史事件。有广阔的画面,丰富的插曲,磅礴的气势和史诗般的规模。既有变幻莫测的重大政治风云,又有刀光剑影的战场杀,还有诗情画意的哥萨克人的劳动场面,独具色彩的爱情纠葛。这种以点为中心,逐渐扩展,一环扣一环,一层进一层,步步深入到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全景性规模,使《静静的顿河》具有一种特别豪迈的气魄。

《静静的顿河》在艺术结构上显著区别于传统的欧洲小说。书中的爱情传奇虽然存在,但其作用被显著削弱。不同于《战争与和平》中的家庭和婚姻的核心作用,《静静的顿河》更注重对民族命运的描绘。书中的家庭和婚姻关系更多是作为民族群体描写的附属,而不是主要情节的推动力。小说通过对哥萨克族的整体描写,将个人的命运与民族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从而使得人物描写呈现出更为广泛和多样的面貌。这种以民族命运为中心的叙事结构,不仅丰富了人物的层次,也拓展了小说的情节广度。

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采用了历史的艺术虚构手法,将历史事件和人物融入到艺术虚构中。这种方式不同于传统的历史纪实,它不只是简单记录历史,而是通过艺术创作将历史与虚构世界紧密结合。肖洛霍夫把历史事件看作哥萨克军事生活的延续,甚至将其视为哥萨克人自身的主体事件,从而创造出一种新颖的叙事方式。在这种方式下,历史人物和虚构人物的界限变得模糊,历史的真实与艺术的虚构得到了无缝融合。这种方法不仅提升了作品的艺术性,还加深了对历史事件的理解和表现。

人物塑造

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展现了他独特的英雄人物观。书中的英雄形象并非简单的布尔什维克革命者,而是复杂且具有多重面向的角色。例如,施托克曼和本丘克等人,虽然表现出极端的革命立场,但他们的行动更多是基于个人的革命信仰,而非明确的社会蓝图。肖洛霍夫笔下的革命者,虽具有钢铁般的坚韧,但却往往显得“锈迹斑斑”,缺乏理想化的光辉。这种对英雄形象的刻画,批评了对革命行为的单一解读,并且暗示了革命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肖洛霍夫并不迎合当时的意识形态,而是通过真实的生活描写,表现了他对英雄人物的深刻理解。

《静静的顿河》的主人公葛利高里是一个理直气壮的形象,他既不是布尔什维克,也不是简单的反革命分子,而是一个在革命和反革命之间摇摆的顿河流域中农哥萨克。对葛利高里的塑造引起了广泛的争议,但肖洛霍夫坚持认为,他的悲剧性和典型性来源于顿河哥萨克的现实生活,是历史进程的真实反映。葛利高里身上充满的人性魅力,使他在两大阵营之间的挣扎显得更为真实和动人。他不仅热爱劳动,关心家庭,还勇敢地对抗暴行,保护所爱之人。他的悲剧是对战争残酷性的深刻反思,也反映了肖洛霍夫对社会变迁和人性探索的关注。通过葛利高里的经历,肖洛霍夫揭示了历史的复杂性和个人的困境,挑战了简单的意识形态解释。

肖洛霍夫对女性形象的处理展现了他的真实与客观。尤其是阿克西妮亚这一角色,她并没有被美化成典型的革命女性形象,而是一个具有现实感和反抗精神的普通妇女。阿克西妮亚的生活经历充满了挫折和困境,她的感情波动和生活选择都反映了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尽管她与几个男人之间的关系显得复杂,但这些情感经历真实地描绘了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状态。肖洛霍夫并没有对她的行为进行过度的美化,而是用细腻的笔触展示了她在困境中的坚韧和反抗。这种对女性角色的真实描绘,体现了肖洛霍夫对人物的尊重和对人性复杂性的深刻理解。

《静静的顿河》以其深刻的人物塑造、真实的社会描写以及对历史的独立思考,展示了肖洛霍夫作为作家的艺术特色。他对英雄人物的独特理解、对主人公葛利高里的理直气壮的塑造,以及对女性形象的真实呈现,都表明了他在艺术创作中的正直与创新。肖洛霍夫的作品不仅是对顿河流域历史的记录,也是对人性和社会变迁的深刻反思。

美学特点

《静静的顿河》其深刻的悲剧内涵引人深思,展示了现代悲剧的多维特质。在这部作品中,人物的命运与现代社会的多重冲突交织,展示了现代悲剧的独特面貌,特别是主体性与历史环境之间的冲突。《静静的顿河》的悲剧性主要体现在其对人性话语的深入探索。与古典悲剧中的高贵英雄形象不同,这部作品关注的是普通人的命运,尤其是葛利高里和娜塔莉亚的悲剧。古典悲剧中的英雄通常以其崇高的理想和英勇的精神追求荣誉和正义,而现代悲剧则更注重个体的自然性和日常欲望。在肖洛霍夫的笔下,葛利高里和娜塔莉亚的悲剧不仅仅是个人选择的结果,更是历史与社会环境交织下的必然。

葛利高里的悲剧源于其对真理的追求与现实环境的矛盾。作为一个善良的青年,葛利高里在战场上经历了从盲目到觉醒的过程。战争的荒谬和暴力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原有的信仰和价值观的虚伪,但他发现自己在复杂的历史和政治斗争中无路可走。他的主体性意志在面对战争、集权和社会变革时显得尤为无力。葛利高里的三次命运转折——战场上的觉醒、对红军和布尔什维克的失望,以及最后的无奈归顺,充分展现了个体在宏大历史背景下的悲剧困境。葛利高里的悲剧不仅在于个人意志的失败,更在于其意志与历史环境之间的巨大张力。战争与政治动荡的时代让他不断被迫在各种阵营之间徘徊,他对真理的追求与现实的压迫形成鲜明对比。葛利高里的困境在于,他的主体性意志虽然强烈,但在强大的历史和政治力量面前显得渺小而无力。他的悲剧命运体现了现代悲剧的核心——主体性意识的觉醒与无法实现之间的矛盾。

葛利高里这一角色的悲剧美在于他独特的意识本体性,这使得他在面对生活、思想与情感时,常常陷入深刻的矛盾和冲突。他融合了多种意识形态,如阿塔尔希奇珂夫的否定意识、彭楚克的生命意识和李斯特尼次基的多重意识,这些都在葛利高里内心深处形成了复杂的情感体验。他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激动与否定,他对爱的深情与对恨的纠结、对历史事件的支持与反对,都使他的心理状态变得极其复杂。这种复杂性超出了传统心理学的解释范畴,因为它体现了一种混合型的超感性存在,这种存在既不是传统哥萨克生活的延续,也不是完全超越哥萨克生活的状态,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葛利高里既在革命年代中担任重要职务,又参与了激烈的斗争,他的这种复杂性和矛盾使他成为苏联文学史上独特的个人命运象征。他的悲剧美在于他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与挣扎中,展现了人类存在的本源和意识本体性的奥秘,而非单纯的个人反叛或历史误解。通过这种复杂的内在矛盾,葛利高里的形象揭示了人的意识与存在的深层次问题,使得他的悲剧充满了超越性的深度与审美价值。

语言特点

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深刻地展现了哥萨克民族的精神风貌和民族特色。该作品的语言风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生动活泼且充满情感的叙述、浓厚的民族特色、简洁却意味深长的描述,以及精确却不失细腻的表达。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运用了生动而富有情感的叙述性语言,使得人物和场景充满了立体感和真实感。这种语言风格不仅让读者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作品中的一切,还能唤起他们的共鸣。例如,肖洛霍夫通过“阳光下快活地振动着贝壳般绚丽的翅膀”的描写,呈现出了一种喜悦与憧憬的情感,让人感受到对自然和土地的热爱。在作品开篇,肖洛霍夫用“堤岸上散布着灰色的、曲折的珍珠母般漂亮的贝壳”来描绘顿河的宁静,这种舒缓的笔调营造了一幅恬静的生活画面,传达了平稳宁静的情绪。而在描述即将到来的风暴时,肖洛霍夫笔调急转,展现出焦躁和恐惧的情感,从而增强了作品的情感冲击力。

《静静的顿河》充分展现了民族特色语言的应用。哥萨克民族以其勇猛善战、勤劳朴实著称,肖洛霍夫通过具体细腻的描写,呈现了这一民族的多面性。在描写哥萨克人的战斗场景时,他用“砍人要勇敢才行”这样的语言展示了哥萨克人的凶残和暴力。而在战争中的善良一面,例如战争中存活的老人教导年轻人要遵守人类的真理,这种对哥萨克人高贵品质的刻画,为作品增添了深度。同时,肖洛霍夫还融入了哥萨克人的迷信色彩,如对猫头鹰叫声的预言,使得作品的民族风情更加鲜明。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将简单的描述与深刻的意味结合起来,展现了语言的独特魅力。无论是婚礼场景的简单描写,还是娜塔莉亚自杀时的细腻刻画,都没有显得冗余或胡言乱语。例如,在描述阿克西妮亚与司契潘的婚礼时,肖洛霍夫用简短却生动的文字描绘了他们的爱情和婚礼过程,展现了幸福的气氛。而在娜塔莉亚自杀的过程中,简洁的文字却有效地传达了她的痛苦和绝望,增加了人物情感的真实感和作品的思想深度。《静静的顿河》的语言风格表现为生动活泼、充满情感,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简洁却富有深意。肖洛霍夫通过这种语言风格,不仅描绘了哥萨克人的生活和精神风貌,也让读者深刻体会到作品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了解这一语言风格,有助于更好地欣赏和研究这部作品,体会其蕴含的深厚情感和丰富内涵。

写作手法

环境描写

《静静的顿河》中,肖洛霍夫巧妙地运用了景物描写,通过细腻的自然环境描绘,不仅为读者提供了具体的现实背景,还通过这些描写反映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波动,进而增强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景物描写在《静静的顿河》中承担了双重功能。一方面,它为人物活动提供了详细的环境背景。例如,书中开篇对麦列霍夫家小院四周自然环境的描绘,以及对维申斯克镇地理位置和自然风貌的描写,为读者勾勒出了人物生活的真实场景。另一方面,这些景物描写并不仅仅停留在提供背景的层面,它们还深入到人物的心理世界,通过景物与人物内心的交融,展示了复杂的情感和心理状态。

肖洛霍夫在作品中通过景物描写塑造人物形象的方式尤其值得关注。他将自然环境的变化与人物的心理状态紧密联系在一起,使得景物描写成为表现人物内心情感的重要手段。例如,当主人公葛利高里经历了阿克西妮亚的突然死亡时,肖洛霍夫并没有直接用语言表达葛利高里的绝望,而是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写来传达其内心的痛苦。通过描绘“黑沉沉的天空”和“黑色光芒的太阳”,作家将葛利高里的心理状态与自然景象相结合,营造了一种强烈的艺术效果。这种描写方式虽然在表面上看似失真,但正是这种失真使得人物的情感更为深刻和真实。《静静的顿河》中还展示了另一种景物描写的手法,即“缘景入情”。这种手法通过自然景物的变化引发人物情感的波动。例如,在阿克西妮亚回到鞑靼村的战壕后,途经小树林时,她在对小花的细腻观察中,产生了对自己青春和苦难的回忆。小树林的美丽和铃兰花的枯萎勾起了她的感伤,这种景物描写不仅展现了自然的美,更引发了人物内心的情感起伏,使得人物的情感变化与自然景物紧密相连。

除了以上两种主要的景物描写手法,肖洛霍夫还运用了另一种方式,即通过自然景物衬托人物的情感。这种描写虽然不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但通过自然界的景象展现了人物情感的深度。例如,娜塔莉亚在得知葛利高里回到旧情人身边后的痛苦,伴随着暴风雨的自然景象,这种自然景象并没有直接影响娜塔莉亚的内心,而是通过暴风雨的激烈表现加深了对她内心痛苦的感知。暴风雨的景象与娜塔莉亚内心的痛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共鸣,使得她的情感更加鲜明和深刻。景物描写在《静静的顿河》中还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例如,小说开头的暴风雨不仅为故事设置了一个悲剧的氛围,还暗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对顿河地区的影响。复活节夜晚的自然景物描写则通过展示可怕的自然景象,与人们节日的欢乐形成鲜明对比,预示着未来的战争将会打破这一宁静的生活。这种景物描写不仅为情节的发展提供了背景,也预示了故事的发展方向。肖洛霍夫在《静静的顿河》中通过丰富的景物描写,既为人物活动提供了具体的背景,又深刻地表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变化。他将自然景物与人物心理紧密结合,使得景物描写不仅仅是背景的填充,更成为了揭示人物内心和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手段。这种多层次、多维度的景物描写方式,使得作品在表现人物情感和情节发展上都显得更加生动和具有深度。

心理描写

肖洛霍夫的写作手法以细腻而独特的方式展现了人物的心理活动,尤其通过“透视法”这一技巧,展现了他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刻理解。肖洛霍夫以哥萨克农民为主要描写对象,这些人物虽然缺乏高深的文化背景,却拥有丰富的情感世界。肖洛霍夫不依赖直接的心理分析,而是通过人物的语言、行为和神态等外部表现,透视出其内心的复杂情感和心理状态。这种方法不仅增强了人物描写的生动性和真实感,也使得人物的内心世界得以具体而形象地展现。

肖洛霍夫的“透视法”具有多种表现形式,其中最为常见的是通过人物的语言来反映其心理状态。作家通过对话、独白等方式,巧妙地揭示人物内心的情感波动。例如,在描写阿克西妮亚的心理活动时,肖洛霍夫通过她外部表情的微妙变化展现了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当阿克西妮亚面对葛利高里的爱情时,她的表情从愤怒到羞愧,再到接受爱情的变化,生动地反映了她内心的冲突和变化。肖洛霍夫通过细致的观察和描写,使得阿克西妮亚的内心世界得以具体化,从而增强了读者对人物情感的理解。另外,肖洛霍夫还善于通过人物的外部表情变化来揭示内心情感。在《静静的顿河》中,阿克西妮亚与葛利高里重逢时,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变化清晰地传达了她内心的复杂情感。她表面上的惊讶与内心的喜悦和痛苦相冲突,这种微妙的表情变化让人物的真实情感得以显现。这种手法在俄国古典作家中颇具传统,如屠格涅夫在其作品中也常通过人物的外部表现来传达深层的心理活动。肖洛霍夫继承并发扬了这一传统,使得人物的心理描写更加细腻而真实。

肖洛霍夫的心理描写还包括对人物潜意识的探索。他不仅关注人物的显性心理状态,也深入挖掘潜意识中的动机和冲突。例如,在描写葛利高里的内心时,肖洛霍夫揭示了他在爱情与传统保守观念之间的冲突。这种潜意识的分析使得人物的行为更加立体和真实,从而让读者能够感受到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此外,肖洛霍夫还通过对人物行为的剖析,揭示其背后的心理动机。他在描写人物行为时,往往从行为表象深入探讨其内在心理,挖掘行为背后的潜在原因。这种方法不仅揭示了人物内心的深层冲突,也体现了人物行为的逻辑性和必然性。例如,娜塔莉亚的行为虽然看似与她的性格不符,但实际上隐藏着她内心深处对爱情的强烈渴望。这种深入的心理剖析使得人物的行为更加合理,也使得人物的心理世界更加丰富。肖洛霍夫的写作手法通过“透视法”展示了他对人物心理活动的独到理解和细腻描写。他通过人物的外部表情、语言和行为等方式,揭示了人物内心的复杂情感和潜在动机,使得人物的心理活动既真实又富有层次感。这种方法不仅体现了肖洛霍夫对心理描写的精湛技巧,也使得他的作品在情感表达上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作品评价

高尔基、绥拉菲莫维奇、费定、卢那察尔斯基等人则对《静静的顿河》交口称誉,赞之为“真正的杰作”“巨匠的手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宝贵的财富”。

1929年,德国作家弗朗茨·魏斯柯普夫指出:“由于《静静的顿河》的宏伟的构思、广阔多面的生活、深邃真挚的表现力,使人联想起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1934年4月,高尔基在会见《每日先驱报》的记者时谈到:“《静静的顿河》可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媲美。”

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认为,肖洛霍夫客观地、真实地描述生活,他对自己的人物“既无同情,也无谴贵,他们在作家笔下自然而然地存在着”,这是这部“记实著作的最有价值之处”。日本作家小林多喜二用自己的作品同肖洛霍夫的作品进行比较,说肖洛霍夫的作品是描写活的现实的,而自己的作品只不过描写了这种现实的最大公约数。德国作家安娜·西格斯说,《静静的顿河》可以使人“重新感受到在国内战争中翻滚如潮的整个社会。”印度作家穆·安纳德则认为,肖洛霍夫长篇小说中的人物“在社会革命过程中不是机械地变化着,而是在残酷变化的烈焰中为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平等而斗争。他们的人性、他们为了从死亡的魔爪中夺回爱而进行的斗争、他们的百折不挠的精神——这一切,都显得比任何直接的英雄行为更有意义。”

斯大林本人说:“当代著名作家肖洛霍夫同志在他的《静静的顿河》中,对塞尔佐夫、波得捷尔珂夫、克里沃希雷科夫等人物作了简直是不确实的介绍。”

列日涅夫称《静静的顿河》是“旧式哥萨克阶层的百科全书”,称肖洛霍夫是“哥萨克阶层的斗士,它的歌手”。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关于《静静的顿河》创作方法的争论扩展到了世界范围,引起了各国文学界的激烈的反响。一派认为肖洛霍夫是苏联文学界托尔斯泰学派的主要代表,从创作特征看,这部“农民史诗”遵奉的是传统的现实主义。美国俄苏文学专家马克·斯洛宁断言说:“这部长篇小说,情节发展自然,充满着对大自然的感情,时间和空间范围广阔,它完全是以十九世纪的长篇现实主义小说的传统写成的。”另一派以苏联学者柯瓦廖夫为代表,他在自己主编的《苏联文学史》中,指出《静静的顿河》表现了“社会主义革命给亿万人民带来社会和精神的解放”。

作品影响

苏联影响

《静静的顿河》出版以后,在苏联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肖洛霍夫也随之获得国际声誉。以后评论不断涌现,褒贬不一。推崇的文章,角度迴然不同,贬斥的评论,观点也互相矛盾。很多评论家认为,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直书生活的全都真实,表现出一个真正的现实主义作家的非凡的胆识。

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在苏联二、三十年代的艺术之林中独树一帜,无论就其反映现实的角度,无论就其创作思想、艺术手法,乃至语言风格,都与苏联文坛以国内战争为题材的重要作品《恰巴耶夫》《铁流》《毁灭》等迴然不同。一些外国的和苏联的评论家还谈到肖洛霍夫对俄国古典文学传统的继承关系。法国作家罗曼·罗兰以肖洛霍夫的作品为例,来说明苏维埃文学的现实主义的优秀作品首先是继承了俄国古典文学的伟大现实主义传统。他说,这一传统正是俄国艺术的灵魂,但是苏维埃文学使这个传统的特点为之一新。卢那察尔斯基认为,《静静的顿河》的许多篇章具有足以和经典作家的作品并列的艺术力量。

1930年,法捷耶夫主持的《十月》杂志编辑部认为肖洛霍夫在作品中为顿河哥萨克暴动进行辩护,因而作品的倾向是错误的。高尔基也责备肖洛霍夫在这部小说中有时不能将自己的立场同书中主人公葛利高里的立场区分开来。阿·托尔斯泰也有类似的看法。他认为肖洛霍夫作为一个忠实的艺术家,从他的主人公麦列霍夫和阿克西妮亚的传统式的哥萨克家庭的观念、情绪和感受的狭小圈子里走出来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不引导自己的主人公去迎接这个注定失败的狭小世界的不可避免的灭亡。然而,阿托尔斯泰认为这种结局是错误的,小说主人公不应该做为一个匪徒走出文学。法捷耶夫批评这部小说只表现了旧世界的灭亡,而没有表现新世界的诞生。他说,反革命事业注定要彻底失败,然而,前途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代替它而诞生的事物是什么?这些在小说中却没有。

总的说来,关于《静静的顿河》有三次较为集中的争论高潮:

第一次争论高潮,发生在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主要围绕着《静静的顿河》是什么性质的书、肖洛霍夫是那个阶级的作家这两个问题展开的。虽然高尔基、绥拉菲摩维奇、卢那察尔斯基等对长篇小说作了肯定的评价,但是其他很多评论家认为,肖洛霍夫的长篇小说表现了作者反映 现实的客观主义、自然主义、超党性、抽象的人道主义等等。对于作者,有人认为他是无产阶级的作家,有的则认为他是动摇的农民作家,同路人作家,有的认为他是富农意识在文学中的传播者,有的认为他是无产阶级文学中的异己分子。

第二次争论发生在1940年前后,除个别评论者外,大多数评论家都已承认肖洛霍夫是无产阶级作家,《静静的顿河》属于无产阶级文学。但是大家仍然就葛利高里形象的典型性和阶级实质展开争论,并且怀疑他的结局是否破坏了这一典型的完整性。

第三次争论从1957年开始,其中心议题是:葛利高里这一形象的悲剧实质是什么。争论的双方都一致认为:葛利高里是一个悲剧形象;对这个形象的悲剧实质的理解是分析《静静的顿河》思想艺术的关键。

中国影响

1928年,当肖洛霍夫的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第一、二部刚出版时,就立即引起了中国学者的注意。“瞿秋白曾翻译过,准备把它介绍到中国,但由于种种困难未能如愿。”戴望舒也曾译过此书,并拟好了《寂静的顿河》的书名准备交给水沫书店出版,最终也同样没了下文。唯有一直关注苏联文学的鲁迅在获悉《静静的顿河》头两部出版的消息后,迅速约请贺非(原名赵广湘)翻译,并亲自进行校订,还撰写了后记,将它编编入自己主编的“现代文艺丛书”中。他还敏锐地预见到了该书对中国作家的影响:“将来倘有全部译本,则其启发这里的新作家之处,一定更为不少。但能否实现,却要看这古国的读书界的魄力而定了。”

贺译本《静静的顿河》第一部于1931年10月由上海神州国光社出版,这个版本参照德译本译成,仅包括德译本第一卷的上半。后来热心读者赵洵和黄一然因不见续集出版,急于想读到原文与英译本,于是决定自己动手翻译《静静的顿河》续篇。两人合作翻译的这部中译本,是赵洵根据俄文、黄一然依据英译本逐章对照而译成的。该译本补充了贺译本未完成的《静静的顿河》第一部的下半(第三卷),它被算作第二卷,于1936年12月由光明书局出版。这样,赵黄译本出版后,才算出全了原书的第一部,也就是这部巨著的1/4。直到1939年2月,光明书局才补印了他们翻译的第一卷,也就是原书第一部的上半。1940年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最后一部终于完成,同年年底,戈宝权在《文学月报》上发表了《肖洛霍夫及其〈静静的顿河〉》一文,希望有人能早日把这部著作的全译本贡献给读者。20世纪30年代,金人开始从俄文翻译《静静的顿河》全本,此书是金人从头至尾对照原文翻译的,他努力保存原作的风格,在翻译过程中得到了阿福宁先生和同事裘特留莫夫的帮助,修改稿又经巴人、石灵、斯埙与野风的分头润色,较之其初稿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金译本由光明书局从1940年10月至1941年2月全部出齐。该书出版后受到了中国文学界的普遍关注和称赞,巴人就把它称为孤岛时期“上海文艺界最光荣的工作之一”。同时也受到了广大读者的欢迎,从1941年到1949年共印行过8版,几乎每年都重印一次。

新中国成立后,肖洛霍夫的作品被大量翻译、校订、改写、出版、再版重印。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金人译的《静静的顿河》多次重印,如上海光明书局在1950年12月至1953年10月期间印了7次,共22000部。1953年苏联出版了作者吸收斯大林等一些人的意见后修改的版本。从1955年3月开始,金人又花了两年零四个月对照苏联新版本重新把《静静的顿河》译本修改了一遍,从政治性方面”与“语言技术方面”做了许多修改,从而大大提高了译本的质量,使它成为最流行的译本。在1956年11月至1959年4月期间,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行平装本3次,印了26000册,精装本印两次,共13000册。苏共“二十大”以后,肖洛霍夫对《静静的顿河》又做了一次重大修改,并于1964年出版了全新修订本。1986年,力冈根据1980年俄文本翻译的《静静的顿河》由漓江出版社出版。与此同时,人民文学出版社也决定按照苏联最新修订版重新出版《静静的顿河》。由于金人已经去世,出版社特邀翻译家贾刚对金人译本进行全面修订,并补译了苏联新版本改写和增加部分。1988年,这个版本的《静静的顿河》出版,此后便成为最通行的译本。

此外,《静静的顿河》在中国还出现了三种少数民族文字印刷的版本,如1983年至1987年期间乌鲁木齐新疆青年出版社分别出版了维吾尔文译本(热合木吐拉·加里译)与哈萨克文译本及蒙古文版(本巴·达喜策仁译)。2001年4月,延边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李志刚、张苏敏与王丽美的合译本,该书被编入《新汉译苏俄文学大师经典文库第三辑》(全3册),2002年又被编入《世界文学名著经典译林六辑》,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2001年9月,台北远景出版事业公司发行了陈映真主编的《诺贝尔文学奖全集》第四十卷《静静的顿河》(王兆绘校订)。2000年8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肖洛霍夫文集》,文集收录了他的全部文学作品、部分政论文和书信,甚至包括他与斯大林的一些通信。文集分八卷,第二至五卷为《静静的顿河》(金人译、贾刚校)。随着这套文集的出版,肖洛霍夫作品在中国读者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对当代作家的创作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自《静静的顿河》被译介到中国以来,它深深地吸引了中国作家的注意。部分中国作家有意识地借鉴了肖洛霍夫的创作经验,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世界影响

《静静的顿河》于1941年获斯大林奖金,1965年,肖洛霍夫因其《静静的顿河》“在描写俄国人民生活各历史阶段的顿河史诗中所表现出来的艺术力量和正直品格”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第三位获此殊荣的苏联作家。

这部作品的倾向性比较隐晦,这一点得到欧美评论家的好评,他们称赞肖洛霍夫的客观态度,说他不带有任何主观色彩,对自己的人物没有表现丝毫好恶。美国的一篇评论也从这一角度出发,称颂《静静的顿河》是描写哥萨克反抗的史诗。

作品争议

著作权争议

“剽窃”流言的起源

关于《静静的顿河》的又一著名争论就是其作者权问题。1928年,年仅23岁的肖洛霍夫在苏联《十月》杂志第1-4期上发表了《静静的顿河》第一部,紧接着的第二部又在该刊的第5-10期上连载,这在当时的苏联文坛引起很大的震动。围绕其著作权就产生了争议:肖洛夫是一个只在校读过五六年书的外省青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还不到10岁,也没参加过苏联的国内战争,怎能写出《静静的顿河》这样的史诗巨著。

有人认为,只有出自于白军中某人之手才有可能。于是,一种流言便开始传播,说《静静的顿河》是某个在国内战争中被打死的白军车官所作,手稿装在一口铁皮箱里,肖洛夫偷了那铁皮箱中的手稿;另一种流言说,《静静的顿河》的原稿是肖洛霍夫妻子娘家的一位亲友写的,结婚时由新媳妇作嫁装用一口小箱子带给新郎的。如此这般的谣言便不翼而飞,先是口头流传,而后见于报端。在顿河岸罗期托夫的报刊上,出现了三篇文章以《未发表的<静静的顿河>的篇章》为题,提到肖洛霍夫进行“文学剽窃”的流言,并说有关此事的材料存于俄共(布)中央,或检察机关,或报刊编辑部。这种流言传得快且范围广,从顿河流域到莫斯科、彼得堡,乃至全苏联。

有关《静静的顿河》著作权的传言,产生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于是,处于当时苏联文学界领导地位的“拉普”(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联合会)便出面干预。斯塔夫斯基、绥拉菲莫维奇、法捷耶夫、阿维尔巴赫、吉尔荣等人联名在《真理报》上发表了一封“致编辑部的公开信”,明确地指出这些是诽谤和谣言,强烈要求彻底揭露和严历惩办谣言的制造者。

有名有姓的“失主”

为纪念俄国作家列昂尼德·安德列耶夫(1871-1919)逝世十周年,出版了一本名为《安魂曲》的文集,其中收入了一封安德列耶夫给谢尔盖·戈洛乌舍夫的信(时间是1917年9月3日)。因为安德列耶夫曾办过一份《俄罗斯意志报》,他在信中提到,审稿时报废了戈乌舍夫的一篇名为《静静的顿河》的散文随笔。这封信的公诸于世给肖洛霍夫带来了新的灾祸,很多人写信责难肖洛霍夫,认定找到了《静静的顿河》的“失主”——谢尔盖·戈洛乌舍夫,这就“证实”了过去的传言。

正在此时,苏联《十月》杂志突然停发《静静的顿河》第三部,这为流言的传播增加了口实。实际上,《十月》杂志暂缓印发《静静的顿河》第三部,是因为编辑部不同意肖洛霍夫关于1919年顿河哥萨克叛乱的原因的分析,认为作者为叛乱辩护,要求他修改。这和剽窃传育牵无相干,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偶然巧合。

由于肖洛霍夫通过多方面的积极努力,才冲破了层层迷雾,获得了支持。1930年元月,斯大林接见了肖洛霍夫。1932年初,苏联《新世界》杂志开始发表长篇小说《被开垦的处女地》,同时《十月》杂志继续发完《静静的顿河》第三部。斯大林的支持和两部作品的同时发表,打破了流言。

收集手稿的工作

1941年秋天,肖洛霍夫从西线回到维约申斯克镇,准备把母亲、妻子和四个孩子疏散到伏尔加河北岸去。临疏散前的深夜,他把《静静的顿河》的手稿、《被开垦的处女地》第一部的手稿和第二部草稿、斯大林给他的信件和电报、《静静的顿河》获斯大林资金的证书以及他的作品的国外珍藏本,都收进一口锌铁皮箱里。次日,便将这口箱子送交区人民委员会保管。1942年夏天,肖洛霍夫家疏散后又返回故乡,肖洛霍夫本人因飞机故障头部受震伤,休假回家。不久,维约申斯克镇遭敌机轰炸,肖洛霍夫家房屋中弹,他的母亲当场被炸死。区委保管的部分箱子等物堆积在一条街上,其中有肖洛霍夫上交的档案箱,一起遭轰炸。所以,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的珍贵手稿连同那口重要的档案箱毁于战火而失落。

战后,人们探寻失去联系的亲友,查找散失的文物。很多热爱肖洛霍夫及其著作的读者致信苏联《星火》编辑部,提供寻找他的手稿的线索。1961年4月该杂志主编安·索弗伦诺夫写了《<静静的顿河>的珍贵手稿》的文章,说明《静静的顿河》的手稿并没完全失落,会留有部分残篇。这就促使更多的知情者去探寻手稿。在此前后,有一位退伍的团长回忆说,他曾在战壕中发现战士卷烟的纸是《静静的顿河》的手稿,命令收集了20多张这样的手稿交师指挥部;有一位中校提供线索:艾里斯托夫中校曾在被炸的肖洛霍夫家附近,捡到一些《静静的顿河》和《被开垦的处女地》的手稿;又有人提出,一位叫波利娅的女教师从被炸的肖洛霍夫家收集了一些手稿;一位坦克旅长见维约申斯克镇一条街上吹得满地的手稿,也捡起一些放进一个纸壳夹子里,珍藏到1945年秋还给了作家本人。

到1980年3月,著名的肖洛霍夫研究家康·普里玛在《文学俄罗斯报》发文说,《静静的顿河》仅存于世的残稿在他手中保存了很多年,后根据作家本人的意愿,于1975年6月将这些手稿送到列宁格勒苏联科学院俄罗斯文学研究所,永存于手稿部。这批残存的《静静的顿河》的珍贵手稿共253页,其中手写稿143页、打字稿110页,用一个硬纸夹子装着,封面是肖洛霍夫题写的“《静静的顿河》草稿”。

新的“失主”

1930年曾掀起那股《静静的顿河》的“失主”是戈洛乌舍夫的传言,只因两个作品同名而已,其形式、内容、篇幅份量有天壤之别,风马牛不相及,所以这一流言经不起推敲,不久便慢慢消失了。

事过35年,肖洛霍夫被提名为诺贝尔奖金候选人。正式评选之前,他家乡的省城罗斯托夫的《锤报》刊登了弗·莫洛日阿文科的文章《一个不应该忘却的名字》(1965),指出了革命前顿河地区最大的哥萨克作家之一费多尔·克留科夫(1870-1920),他对哥萨克的社会历史、风土人情、国内战争情况很熟悉,他的经历和《静静的顿河》中的主人公葛利高里完全一致,并长期从事文学创作,写了一批手稿,装在一口铁皮箱里。他客死异乡,装着手稿的铁皮箱遗失了,克留科夫的名字也就被忘记了。虽然这篇文章丝毫没提《静静的顿河》和肖洛霍夫的名字,但言下之意是暗示人们:费多尔·克留科夫是《静静的顿河》的真正“失主”,蓄意挑起事端,以此制造舆论。接着,一家地方报纸还转载了这篇文章,大造声势,又掀起一股新的传言,说肖洛霍夫偷了克留科夫装在铁皮箱里的手稿。

现代科学技术

20世纪80年代,瑞典奥斯陆斯拉夫——波罗的海研究所教授克耶特萨和10多位同行,把现代科学技术手段引进文学研究领域,在乌普尔萨大学计算中心进行了有特殊意义的文学作品的数据统计研究,经过数年的工作,写出了《<静静的顿河>是谁写的?》一书,对世上关于著作权的传言中,影响最大的克留科夫的作品、肖洛霍夫的作品和《静静的顿河》的句(长)、词(长)、词类及其位置和搭配、词汇构成等进行了仔细、认真的对比、统计,得出了可靠的数据。

句长是指句中单词的多少,这体现一个作家的创作风格;词长是指词中的字母数,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作家的语言习惯。研究人员从确属克留科夫写的《哥萨克主题》和《短篇集》(卷工),从确属肖洛霍夫写的《顿河故事》和《被开垦的处女地》,从《静静的顿河《(卷1、2、4、),这7部作品中各挑出4000个句子及其中的词汇进行对比统计。对词类分析时,各选出500个词的段落10个,总共30000个词进行比较,对各自词汇构成的考察,涉及的面更广。总共进行了成干页的文本分析、对比研究,根据一系列精确可靠的数据,得出一个结论:

“克留科夫的创作和肖洛霍夫的创作有较大的差异,而肖洛霍夫的风格与《静静的顿河》的作者十分接近,克留科夫不可能是《静静的顿河》的作者。在没有相反的论证出现之前,肖洛霍夫应当被视为《静静的顿河》的唯一作者。”

第一、二部手稿被发现

二十世纪20年代末,在《静静的顿河》第1部发表后不久,就有人散布作者剽窃他人作品的流言蜚语。肖洛霍夫曾经带着第1、2部的手稿到莫斯科说明事实真相。当时成立了以列宁的妹妹玛丽亚·伊里尼奇娜·乌里扬诺娃为首的小组处理此事。问题解决后,肖洛霍夫把手稿留在他在莫斯科的朋友库达绍夫那里,没有带回老家去。这位库达绍夫当时是《农村青年杂志》的编辑,负责该杂志的文学栏。肖洛霍夫与他交情很好,去莫斯科时就住在他家。卫国战争爆发后,库达绍夫参加了民兵,志愿上了前线。后来部队被德军包围,他牺牲了。不知何故,肖洛霍夫本人后来没有说过他把手稿留在库达绍夫那里的事。

1976年出版的一本讲战争期间在前线牺牲的莫斯科作家的书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这本集子里收人了库达绍夫从前线写给妻子的几封信,其中一封信里有这样几句话:“我还活着,身体很好。匆忙中给你写几句,但只写主要的。如果米哈伊尔(指肖洛霍夫)在莫斯科,那么就叫他马上通过政治部把我叫回来待几天。我需要把《静静的顿河》的原稿交给他。如果米哈伊尔不在莫斯科,那就赶快给他写信到维约申斯克去。”这时人们才知道《静静的顿河》的一部分原稿曾在库达绍夫家。同时该书发表的韦利奇科的回忆录的说法也大致相同。了解这些情况后,俄罗斯文学研究所(普希金之家)研究肖洛霍夫的学者扎彼瓦洛夫于1988年5月去找库达绍夫的遗孀,向她询问手稿的情况,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手稿在多次搬家时丢失了。与此同时,世界文学研究所的学者也做了一些寻找手稿的工作,同样毫无结果。

在这前后,一位名叫列夫·科洛德内的记者根据上面所说的那本书的线索也找到了库达科夫的妻子库达绍娃。库达绍娃承认手稿还在,但是拒绝了他提出的仔细阅读和研究手稿的要求。于是科洛德内决定采取帮助她做一些事的方法以取得她的同意,先设法帮她重新出版了她丈夫的遗著,后来又在当时尚健在的作家伊万·斯塔德纽克和莫斯科市苏维埃执委会的协助下替她弄到了一套新的住宅,给她装上电话,这时她才把手稿给科洛德内看。

科洛德内复印了125页手稿,并于1989年送司法鉴定研究所进行鉴定,结果确认是肖洛霍夫的手迹。在这之后,他于1990年5月20日的《莫斯科真理报》上发表文章,说《静静的顿河》的手稿找到了。开头人们都将信将疑。科洛德内接着又在《莫斯科真理报》《苏维埃俄罗斯报》《文学问题》等报刊上发表文章说明情况。此外,科洛德内花了4年时间写成了《(静静的顿河)是谁写的》(副题为《一项寻找工作纪事》)一书,于1995年出版,书中生动地叙述了寻找手稿的经过,对手稿进行了描述,并且公布了其中的一些段落。后来库达舍夫的遗孀死了,最后手稿到了她侄女手里。按照肖洛霍夫遗产继承人的愿望,世界文学研究所与手稿拥有者签订了买卖协议。根据乌沙科夫介绍,手稿共885页,其中的一小部分是作者的妻子抄写的,而605页是他本人的手迹,这情况与科洛德内所说的大致相符。

结尾争议

关于结尾引发的文学论争在肖洛霍夫小说研究史中占一席之地。所有的评论家都承认“肖洛霍夫创作的最后一章的概念对于体现他创作的中心思想非常复杂,但又是如此重要。”

在讨论《静静的顿河》的结尾时,围绕葛利高里·麦列霍夫的形象及其历史真实性的问题引发了激烈的争论。批评家们主要集中在两个核心问题上:其一是葛利高里的形象在第八卷中的变化是否符合他在前几卷中的发展,及其是否仍具有典型意义;其二是小说结尾是否真实反映了历史和人物的本质。

首先,哥芬舍菲尔认为,第八卷中的葛利高里与前面的形象截然不同。在他看来,肖洛霍夫在第七卷结束时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历史人物,而在第八卷中则将其转变为一个“个人历史”的象征。哥芬舍菲尔认为,葛利高里在最后一卷中表现出的矛盾和偶然性使其失去了社会典型的意义,因此无法反映社会矛盾,最终变成了一个“不幸的人”的形象,缺乏社会和历史的代表性。

恰尔内的观点与哥芬舍菲尔类似,他认为葛利高里的性格发展在第八卷中突然中断。他批评作家对主人公态度过于残酷,认为葛利高里理应成为苏维埃政权的保卫者,这种结局与他之前的性格发展逻辑相悖。恰尔内认为,葛利高里的结局更多是受到了环境特殊性的影响,而非其性格本身的自然发展。因此,他认为第八卷中的葛利高里并不具有典型意义,且降低了人物的思想艺术价值。

叶尔米洛夫也对第八卷中的葛利高里提出了类似的批评。他指出,葛利高里在第八卷中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且其行为基调不符合悲剧人物的标准,反而成为了一个“反叛者”。这种转变使得葛利高里失去了其悲剧性的条件,进一步引发了对其真实性和意义的质疑。

对比之下,阿·托尔斯泰和索勃连科对结尾的看法则显得复杂而矛盾。索勃连科首先指出,作家在最后一卷中改变了叙述节奏,使葛利高里变成了另一个人。然而,他也认为,《静静的顿河》在思想和情节结构上与《战争与和平》类似,明确结束了。索勃连科质疑,葛利高里这一变化是改变了思想还是性格;如果是思想上的变化,那与作家的创作构思不符;如果是性格上的变化,那么是什么支撑了小说的结构。

其他学者如契切林和达列德日耶夫则对小说结尾的评价更为宽容。契切林认为,史诗小说本质上没有明确的开头和结尾,因此《静静的顿河》的结尾具有史诗性,并不必过于追究其具体的历史和哲学意义。达列德日耶夫指出,第八卷的最后一章是史诗性的结尾,其后的发展既没有历史意义,也没有哲学意义。因此,他认为小说结尾的史诗性不应被过分解读。

衍生作品

戏剧

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巨著的戏剧史诗,8小时时长的鸿篇巨制《静静的顿河》2019年4月在哈尔滨大剧院上演,引发了巨大反响。2019年8月23号、25号戏剧在北京天桥剧场上演,之后8月30、9月1日在上汽·上海文化广场分别上演两场。

影视

《静静的顿河》曾多次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是1957年苏联导演谢尔盖·格拉西莫夫执导的同名电影。这部影片长达350分钟,是一部史诗式的长篇巨著,一问世便引起了世界舆论的重视,荣获了斯大林奖金,并获得1958年全苏电影节一等奖和最佳导演奖、1958年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大奖和1960年美国导演工会最佳改编影片荣誉奖。

参考资料

《静静的顿河》.中国大百科全书.2024-03-19

静静的顿河.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报云报.2024-03-22

《静静的顿河》为何如此迷人?在中国,鲁迅是肖洛霍夫第一个伯乐.北晚在线.2024-08-09

静静的顿河.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图书馆.2024-03-19

看八小时史诗剧《静静的顿河》前,先了解下这部诺贝尔奖巨著.澎湃新闻.2024-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