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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女娲图

《伏羲女娲图》,又名“人首蛇身图”,主要是指出土于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一系列绢画文物,年代集中在晋唐时期。

1928年,吐鲁番市地区出土了第一幅《伏羲女娲图》。1959年至1960年,考古人员在新疆高昌区阿史塔那村北区挖掘了40座“十六国至盛唐时期”的古墓,其中很多墓室中都陪葬有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形象的绢画或麻布画。1965年,新疆阿斯塔纳76号墓出土了一幅唐朝绢画,也是常为人们所熟知的一幅《伏羲女娲图》。截至2025年,考古工作者已在吐鲁番多地陆续发掘出土了上百幅伏羲女娲画像。

《伏羲女娲图》大多长2米、宽1米左右,呈“T”字形、长方形或是上宽下窄的倒梯形,与棺形相似。不同的《伏羲女娲图》虽然细节有所差异,但总体构图内容和形式基本统一为人首蛇身,伏羲和女娲位于图画中间,上半身为人身,搂抱在一起。下身则为蛇形,互相缠绕呈螺旋状。正上方画有象征太阳的圆轮,以一周圆圈围绕,尾下画有象征月亮的图形,画面四周则画着以线条连接的星辰。

《伏羲女娲图》中阴阳对偶,日月合璧,象征着化育万物,引导登仙,反映了先民子嗣繁衍、升天成仙的信仰。而它的盛行则说明了中华文明在地区的继承和延续,也证明了千百年来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美好未来的追求一直未曾改变。

基本情况

形制尺寸

吐鲁番市的古代墓葬中,《伏羲女娲图》通常出现在夫妻合葬的墓穴之中,一般用木钉钉在墓顶之上,画面朝下,面对着棺木,也有将画覆盖于棺上,或折叠放在棺木之上。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伏羲女娲图》大多长2米、宽1米左右,呈“T”字形、长方形或是上宽下窄的倒梯形,与棺形相似。以1965年新疆阿斯塔纳76号墓出土的《伏羲女娲图》为例,纵长220cm,横宽116.5cm。

画作内容

不同的《伏羲女娲图》虽然细节方面各有千秋,但总体构图内容和形式基本统一为人首蛇身,伏羲和女娲位于图画中间,通常伏羲在左,女娲在右,上半身为人身,搂抱在一起。下身则为蛇形,互相呈螺旋状缠绕,大多数缠绕2-4道,也有伏羲与女娲在人首之下均为螺旋缠绕的蛇身。正上方画有象征太阳的圆轮,以一周圆圈围绕,尾下画有象征月亮的图形,画面四周则画着以线条连接的星辰。依靠日、月、星辰元素将伏羲女娲完整拼凑出来。

形象服饰

吐鲁番盆地所出土的众多《伏羲女娲图》中,既有传统汉族形象的伏羲女娲,也有深目高鼻、络腮卷须的少数民族形象,生动反映了当年吐鲁番盆地各民族杂居、交融的情景。这种差异也体现在服饰上。在这些图中,有的是典型的汉晋服饰,有的则是身着对襟的胡人服装,说明在当时的高昌国,无论任何族群,都有着在墓室中摆放《伏羲女娲图》的习俗。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展出的65TAM42:8《伏羲女娲图》为例,伏羲和女娲形象具有典型的西域民族特征。人物眉眼深邃,穿着对襟胡人服饰,面部圆润,眉眼立体。此外,图中出现的女娲额头、面颊、鼻梁、眼眶都施有红色颜色,使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是其他伏羲女娲像中从未出现的。人物颈部只用两条上弧线,但线条也略施晕染。手臂用轮廓线勾勒后,再用赭红色过渡。除晕染部分外,其他位置都用白色平涂呈现强烈对比,颇具起伏感。

而同样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TAM77:13《伏羲女娲图》则尽显中原遗风,表现了唐朝中原地区士大夫和仕女形象。中原服饰柔美飘逸,图中伏羲和女娲的服饰协调统一,花纹较为复杂。左女娲有内外两套内衬,左肩和下衣都有黑与赭色花纹交织修饰。飘带倾斜而下,尽显柔美风情。右伏羲身着典型唐代开襟旗袍,袖口宽大下垂,腰系珠链。除领口袖口下摆翻开处为赭色,其余长袍都为黑色。两人手部手持之物更显精妙和细腻。

出土发掘

1928年,吐鲁番市地区出土了第一幅《伏羲女娲图》。

上世纪50年代以来,吐鲁番阿斯塔纳墓群附近的巴达木墓地出土了大批伏羲女娲图。1959年至1960年,考古人员在新疆高昌区阿史塔那村北区挖掘了40座“十六国至盛唐时期”的古墓,其中很多墓室中都陪葬有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形象的绢画或麻布画,这种陪葬人类始祖绘画的习俗,可能与古人在生命终结后渴望再次回到生命之初的希冀有关。1963年,新疆社科院考古发现,阿斯塔纳墓地出土的伏羲女娲图有二三十件。

1965年,新疆阿斯塔纳76号墓出土了一幅唐朝绢画。画左女娲执规,画右伏羲执矩,二人头顶太阳,表现了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类始祖形象。这幅《伏羲女娲图》也是常为人们所熟知的一幅。

截至2025年,考古工作者已在吐鲁番市多地陆续发掘出土了上百幅伏羲女娲画像,年代集中在晋唐时期。

文化背景

神祇传说

在中国古代神话系统中,虽然女娲造人和女娲补天的传说几乎人人皆知,但在远古神话中,女娲的演变脉络并不明晰,甚至自相矛盾。比如人们熟知的版本是,女娲抟土造人,创造了人类。但每当女娲与伏羲同时出现时,又变成了伏羲与女娲兄妹二人交合之后,方才繁衍了人类。

从已掌握的资料来看,女娲在早期神话体系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大约只是王母娘娘座下一个负责生育的神祇。而关于伏羲女娲兄妹交合繁衍人类的传说,则起源更晚,至少在秦汉以前的古籍中,女娲与伏羲还没有什么联系。所见关于伏羲女娲结为夫妇的最早文字记载,出现在唐朝。在晚唐时期成书,李亢所著的《独异志》中记载:“昔宇宙初开之时,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与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今时取妇执扇,象其事也。”但即使是在这里,记载中也并未明确女娲之兄是为何人。而更早一些的中唐时期诗人卢仝,在其所写的《与马异结交诗》中,有着“女娲本是伏羲妇”句,才使得人们第一次见到女娲与伏羲为夫妇的文字,但其实这首诗非常“另类”,讲述了一个几乎与人们所熟知的完全不同的远古神话体系。

中原地区神话体系混乱、零碎和模糊。但神话体系的不成熟,也恰恰说明中华文明更早脱离了神话体系,走出了人类的童年时代,是一个较早成熟的文明。不管怎样,女娲作为华夏神话体系中重要的一员,无论是抟土造人,还是兄妹交合,都始终担负着繁衍人类的任务与职责,或者说,作为生育之神的功能一直未有改变。

文化习俗

伏羲女娲的信仰最早见于先秦。西汉,受阴阳学说影响,伏羲女娲开始以对偶神的形象合并出现。而以伏羲女娲画像作为随葬的习俗最早兴起于汉初的中原地区东汉时达到鼎盛,以伏羲女娲为主题的砖画、石刻及随葬品在中国多地均有发现。魏晋时,为躲避战乱,不少汉族西迁来到现在的吐鲁番市,建立了以汉人为主体、汉文化为主导的高昌国,吐鲁番地区迎来了文化上的一次繁荣飞跃。跟随着移民的脚步,在墓室内悬挂伏羲女娲画像的这种汉人的丧葬习俗在新疆吐鲁番地区流行,并逐渐扎根于这片遥远的土地。当时新疆地区各族人民在祖先认同上,与中原地区达到了高度一致。

蛇文化

生肖蛇在中国文化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关于蛇的传说在世界各地的文化中也广泛存在。远古时期,先民在险恶的自然条件中生存斗争,逐渐神化了蛇。不少神性形象都被安上了蛇形或蛇与人相结合的外貌。伏羲女娲是中国神话中极为重要的创世神,被认为是中华民族的始祖,常被描绘为人首蛇身的形象,是蛇图腾崇拜的人格化。这种形象不仅体现了古人对神秘力量的崇拜,也蕴含着深厚的文化意义。汉代画像石里,经常出现伏羲女娲的形象。古代高昌国至唐西州时期的墓葬中,有相当数量的伏羲、女娲绢画。这些画的内容大致相似:人首蛇身,交尾相拥,伏羲持矩,女娲持规。画像中阴阳对偶,日月合璧,象征着化育万物,引导登仙,反映了先民子嗣繁衍、升天成仙的信仰。直到唐朝吐鲁番市阿斯塔那墓出土的《伏羲女娲图》绢画中,伏羲、女娲仍是人首蛇身形象。

保护与馆藏

《伏羲女娲图》主要馆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吐鲁番博物馆

作品鉴赏

技法风格

从绘画技法来说,大部分《伏羲女娲图》都承袭了中原传统的风格,与河西地区魏晋的壁画手法极为接近,色彩多用朱、紫、蓝、绿、黄等,大块涂抹上色,又对细节精细描绘,往往寥寥数笔,便颇为传神。部分《伏羲女娲图》有浓郁的异域画风,绘画技法源自古印度的“凹凸晕染法”和西域的轮廓线条勾勒,画面富于立体感,与中原画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传统思想传承

伏羲女娲与日月的组合为伏羲持日、女娲持月或两者对调。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部分《伏羲女娲图》则是上方有象征太阳的红心圆轮,尾部有象征月亮和黑眶蟾蜍的空心圆轮,中间用星辰衔接上下。

《太玄经》云:“天道成规,地道成矩。”规和矩分别对应天地。早在商代,矩尺便已经成为连通天地的信物。据《说文解字》记载,“工,巧饰也。象人有规矩也,与巫同意”。古时巫师自称是知天地的圣者,是使用矩尺的专家。汉代的伏羲女娲执矩图顺应儒家思想,表达了人类社会的道德秩序和儒家的个人修身观念。

许多《伏羲女娲图》为左伏羲右女娲的画图结构。传说日月由盘古开天地后的双眼所化,左眼所化之日神为伏羲,右眼所化之月神女娲。这在中国传统哲学观念中象征自然界万物相合。自古以来,“左”也代表着“尊”位。随着父系社会的主流思想日益加深,这一观念也作为传统社会秩序流传下来。

随着民族的融合,各区神话传说相继兴起,伏羲和女娲作为生殖崇拜的象征诞生。后受自然环境变化、社会经济发展等因素的影响,伏羲和女娲的形象影响了更多地区。伏羲文化是世界民族群落文化的重要发起者,形成了被大众统一认可的民族精神象征和共同崇拜的始祖,在古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更是人类发展史和民俗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伏羲女娲图》四周被日月星辰连接,被主流观点认为与女娲引魂升天有关。图像上的众多星宿,代表了神秘的天文宇宙空间图,或许还间接暗示了伏羲女娲与古代天文星系的密切关系。伏羲、女娲与众多星象在墓室中共同模拟了宇宙模式,以达到象天法地的目的。

研究猜想

《伏羲女娲图》被人们首次发现后,首先引起研究者关注的,是图画中二人手中所持的物品。虽然至今学者们对此依然存有不同的看法,但目前的主流观点,认为二人手持的是木工所使用的工具规、矩和墨斗,代表着测量宇宙、规划新世界,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规矩”二字的本意。

1953年,欧洲科学家发现了脱氧核糖核酸的双螺旋线结构。人们发现,《伏羲女娲图》中蛇身互相缠绕的形象,竟然与其相似,而伏羲女娲恰恰又是代表着人类的繁衍与生命的延续,这或许是一个神奇的巧合,让《伏羲女娲图》又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伏羲女娲图》迄今依然有着众多难以定论的解读。即使是对墓室摆放《伏羲女娲图》这一葬俗的含义,中外学者们也有不同的看法。

有学者认为,《伏羲女娲图》曾经在吐鲁番市的盛行,表明了当时人们对灵魂的崇拜和进入天庭的渴望,期望死者的灵魂与尸体再次结合,以获得再生;也有学者认为,《伏羲女娲图》的葬俗,是当时的人们对祖先崇拜的反映,期盼死后魂归故里,灵魂得到永恒的安宁;还有学者认为,伏羲女娲的联体交尾形象,表达的是家族人丁兴旺,子孙繁茂的祈愿。一般认为,《伏羲女娲图》的这种联体交尾样式定型于六世纪下半叶,也就是南北朝晚期到隋朝大一统时期。这一时期正是吐鲁番盆地文化昌茂的时期之一,华夏文明在这里与来自西方的佛教文化和来自北方的游牧文化相交融,蓬勃生长。

影响与价值

198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试刊号首页插图,用的就是来自于吐鲁番市的《伏羲女娲图》,而那一期杂志的编者们,还给那一幅伏羲女娲图拟了一个新的名字:“化生万物”。《伏羲女娲图》的盛行本身足以说明中华文明在地区的继承和延续,也证明了千百年来,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美好未来的追求一直未曾改变。

重要展出

2025年1月21日,由湖南博物院携手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吐鲁番博物馆推出的大展《聚宝之盆——新疆文物珍品展》在湖南博物院开展。展览精心遴选了158件(套)文物,这些珍贵文物犹如一把把钥匙,为观众深度开启新疆丰厚历史文化的大门。作为2025农历乙巳蛇年的开年大展,展览上与蛇图腾有关的文物珍品备受关注,其中最受热议的就是人首蛇身的《伏羲女娲图》。

参考资料

伏羲女娲图的内容与格式探源.大河网.2025-02-02

伏羲女娲,“化生万物”的图腾.华声在线.2025-02-02

文博日历丨这幅图中,藏着中国人生生不息的秘密.央视新闻.2025-02-02

请完成下方验证后继续操作.百家号.2025-02-02

文博日历丨不要“大概齐”!两千多年前的“中国标准”.央视新闻.2025-02-02

博物馆里寻蛇影:历代蛇文物变迁.九派新闻.2025-02-02

史话新疆|第三十集 伏羲女娲图.环球网.2024-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