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睡不着第一季在线观看 制服持刀尾随男童的女子后,他们被网暴
制服持刀尾随男童的女子后,他们被网暴
8月23日深夜,广州市海珠区一小区门口,路灯映照着各种小吃摊,食客们坐在折叠椅上闲谈。柠檬茶摊前,一名女子紧紧尾随一位未成年的小男孩,绕圈徘徊。
摊主的朋友黄女士察觉不对劲,立即拿起手机拍摄,并抓住小男孩的衣服,将他护在身边。就在这时,来朋友茶摊买茶的李先生看见女子正在打开一把折叠刀,他上前一把抓住对方持刀的手,将刀抢下。持刀女开始挣扎、持续地嘶叫,摊主陈先生随即从背后掐住女子的脖子,将女子制服。
这段1分11秒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引发强烈反响。有人称赞他们制服持刀女子的果敢,同时也出现了“拍视频的女生与持刀女是‘同伙’”的声音。
现实危险已被解除,谣言与网络暴力随即出现。为此,李先生不断在各种社交平台留言澄清,“拍视频的女生不是同伙,她是在保护小孩。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然而,他的解释却迎来新一轮网暴,“洗白”“持刀女的帮凶”等谩骂接踵而至。
8月25日,广州市公安局海珠分局通报称:8月23日23时许,王某(男,14岁)途经广州市海珠区科韵南路某小区门口时,被素不相识、举止异常的欧阳某(女,24岁)尾随滋扰,遂向周边群众求助。周边群众合力制服该女子并报警。警方接报后迅速到场,控制该女子,并在其身上查获折叠小刀一把,现场无人受伤。目前,该女子经专科医院检查,确诊为精神分裂症,正在接受进一步治疗。
8月26日,李先生在腾讯新闻“热问”发声,详细讲述了合力制服持刀女的事发经过,以及被网暴的情况。
李先生告诉记者,他和拍视频的黄女士、摊主陈先生是好朋友。黄女士和陈先生婉拒了采访。8月27日晚,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李先生反复强调,拍视频的黄女士在整个过程中“做得非常完美”。他说,“她是第一个察觉到危险的人,明明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反而要挨骂?”
摊主陈先生制服持刀女子欧阳某。 受访者供图
“抢刀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轻视了她”
当长卷发、穿着灰色T恤的女子怪笑着,死死盯着一位穿黑色T恤的小男孩,并一路紧跟绕圈时,小男孩拎着购物袋,不安地试图躲开。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黄女士。黄女士问小男孩,“你认识她吗?”得到否定回答后,她警觉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拍摄,于是有了开头那段1分11秒的视频。
她对着卷发女子一边录,一边问“小姐姐怎么了?这是小朋友嘛。”随后伸手抓住小男孩的衣服,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之后的十几秒中,黄女士不断试图和那名女子对话,问她“怎么了”。女子说,“我们在玩游戏。”“玩游戏,小弟弟。”听到这话,正在一旁准备买柠檬茶的李先生转头看向她,察觉到危险——女子手里正展开一把折叠刀。
李先生体型高大,见刀刃朝向地面,他觉得危险可控,便上前用两只手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短短几秒后,刀被夺下。
但李先生随即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她的力气。她用另一只手竭力捶打他,直勾勾地盯着他,揪着他的衣服、用脚猛踢,甚至把一只脚的鞋都踢掉了。她持续嘶喊着“(把刀)还给我”。李先生说,“抢刀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轻视了她。我抢来了刀,她也不怕我,有一种要‘鱼死网破’的样子。”
与此同时,摊主陈先生也冲上来,从持刀女子身后双手掐住她的脖颈,让她面朝地面,动弹不得。此时是23时39分,李先生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李先生去小区里找到被尾随的小男孩,了解前因后果。
小男孩再次确认,他不认识持刀女。他说,他在便利店里买东西时,那名女子突然撞了他一下,还说他“挡路”。他感觉对方精神不太正常,就没理会,随后走出便利店,却被一路尾随。
等李先生回到摊位时,看到警方和摊主已经将女子反扣在地,并用一根绳子将她双手绑在背后。女子不断挣扎、嘶叫,疑似不停喊着“妈妈”。
这件事在小区群里传开,邻居们担心他们几个人受伤,李先生就将视频发到了群里,说大家都平安,没有受伤。当晚,他们一行人被带往警局录口供,直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李先生回家途中又路过便利店,决定进去了解更多情况。店员告诉他,店里并未售卖折叠刀。这意味着女子不是临时买刀。店员还说,前段时间持刀的那位女子来店里请求借宿,说便利店有监控,感觉很安全。店员不认识她,但看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于同情,允许她暂住仓库,这两天还准备劝她出去找工作面试。
“她不是一时起意买的刀,刀一直在身上。”李先生想到这里,心里开始后怕。那一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欧阳某手里拿着刀。 受访者供图
“她明明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要被骂?”
危险已经过去,舆论风波却随之而来。
事发一天后,25日凌晨,小区群的住户发现涉事视频开始在网络上流传。李先生和邻居们合力投诉,想办法下架视频。一个平台上的视频被删完后,其他平台又开始传播,并且带上了“阴谋论”的色彩。他们又开始投诉要求下架。
一些网友质疑,拍视频的黄女士与持刀女是“同伙”,甚至说她在视频第4秒抓住小男孩,是为了让持刀女更容易靠近他,她们两人有组织、有预谋。
李先生看到后,感到愤怒,他向记者解释,如果真是同伙,她应该把小男孩推向持刀女,但实际上,她抓住小男孩的衣服后,是把他拉到自己和摊主身边保护。她同时安慰小男孩,“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她还不断安抚持刀女,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以免进一步激怒她。
“我们用武力控制,她用语言缓和。”采访中,李先生反复说,她做得非常完美。“她明明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要被骂?”
还有网友质疑,拍视频的女孩不可能没看到她手里的刀,一定是同伙。李先生回应说,其实一开始持刀女子将刀折叠着,手背朝上握着,周围人根本看不出她手里有什么。直到他正好看见她把刀展开,这才迅速上前,将刀夺下。
为了遏制传播,李先生在凌晨两三点专门注册新账号,私信博主“麻烦把视频删了,侵犯肖像权”。没想到,他的私信被博主挂出来,随后涌来大量谩骂。
他想告诉大家真相,便辗转各个平台评论,复制粘贴同一段澄清文字,“拍视频的和那个女的不是一伙的,她是保护小孩,第一时间发现拿刀女追着小孩的人。并且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危险保护小孩的......” 他的复制行为持续了三四个小时,记不清发了多少条,精神持续紧张着。
他的解释反而引起了新一波的网暴。各种脏话、谩骂袭来,有的说“每条回复都一样,就是有组织的”“洗地的”。他觉得黄女士很无辜,开始自责、愧疚,“要不是我把视频发到群里,可能就没后面的事了。”
直到早上七点,他才停止复制评论,困倦地睡去。
迷迷糊糊睡了三个小时后,警方通知他去补录口供。事后,他特意告诉拍视频的黄女士不要去看网上的评论,还向她道歉,说是自己不该把视频传出去。黄女士却宽慰他,说自己没事。
25日21时,摊主陈先生在社交媒体上发视频解释,拍摄视频的黄女士不是同伙,“请大家不要去网暴任何人,我们不希望被网络暴力所打扰。”
后来,李先生发视频再次回应和解释此事,提到持刀女子一个人从外地来广州,暂住在便利店仓库里,“她既可怜又可恨,也很可恶”。但有网友抓住他提到“可怜”的部分,忽略了后半句,于是攻击他是在同情、洗白“杀人犯”。他告诉记者,“其实我只是表达一种矛盾的感受,并不是要替她开脱。”
李先生在腾讯新闻“热问”上发声。 图源:网页截图
风波逐渐平息后,李先生感到庆幸,现实生活里的邻居们一直支持他。他平常喜欢在小区群里讲笑话,发生此事后,大家甚至开玩笑说,他获得了一个月的“烂梗”豁免权,“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笑。”这种善意的氛围,让他更不去在意网络上的误解和网暴。
李先生回忆,几年前他经历了一段挫折,很长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情绪低落、孤独无助。搬到这个小区后,他开始走出去,去健身房锻炼,认识了一群健身“搭子”,也在建立起像“爱情公寓”般的邻里关系。让他感受最深的,是真实生活里的互助与体验,远比网暴者构建的网络世界要强大得多。
新京报记者 徐鸣 编辑 刘倩 校对 赵琳
一张救命的结婚证- 被恶少逼上绝路, 暗恋的学长直接带我去领证
苏青梧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窗外天色未明,城市沉寂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只有她急促的心跳声,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擂鼓般作响。
又是那个梦。
连续一周了,同一个梦境,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令人发指。梦里,她被无尽的债务和纠缠逼到绝路,那个曾经以为是良人的男友魏哲,露出了最狰狞的面目,他捏着她父亲签下的高利贷欠条,笑得轻蔑又残忍:“青梧,除了跟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梦的最后,她站在跨江大桥的栏杆上,下方是冰冷翻涌的江水,身后是魏哲得意而扭曲的脸。江风吹透了她单薄的衣衫,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希望。那种彻骨的绝望,即便在醒来后,也依旧紧紧攫住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这不是梦……这是预言。】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般疯狂滋长。起初她只当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噩梦,可梦中出现的一些细节,却在现实里一一应验。三天前,梦里一家她从未听说过的小公司“风启科技”被巨头“天擎集团”收购,第二天一早,财经新闻的头条赫然就是这条消息。昨天,梦里邻居家的金毛犬跑丢了,她傍晚下班回家,就看到邻居正满脸焦急地在小区里四处寻找。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收越紧。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再过一个月,父亲投资失败、被魏哲设局欠下巨额高利贷、她走投无路被逼上绝路……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她不能坐以待毙。
苏青梧赤着脚下床,踉跄着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本陈旧的同学录和几张大学时的合影。她的指尖颤抖着拂过一张集体照,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上。
江泊舟。
比她高两届的学长,法学院的风云人物,冷静、自律、优秀到近乎不真实。他是无数女生的梦中情人,也是她藏在心底四年,无人知晓的暗恋。毕业后,他们再无交集,她只偶尔能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名字。他创办的律所如今在业内声名鹊起,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在那个绝望的梦境里,江泊舟也曾一闪而过。是在她被逼到走投无路时,电视新闻里一则关于他赢得一场重大商业诉讼的报道。彼时的他,西装革履,神情淡漠,是与她身处的泥潭截然不同的、遥不可及的世界。
【如果……如果能抓住这根稻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魏哲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欺负她家境普通,无力反抗。但如果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魏哲绝对不敢招惹的人呢?一个法律界的新贵,一个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手腕都远超魏哲全家的人。
比如,江泊舟。
这个想法荒谬至极,却成了她唯一的生机。她死死地盯着照片上那个眉眼清冷的男人,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翻遍了所有社交软件,终于在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校友群里,找到了江泊舟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一串冰冷的数字,此刻却重如千钧。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被接起了。
“喂,你好。”
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传来,透过电流,带着一丝疏离的礼貌。
就是这个声音。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让她心跳漏掉半拍的声音。
苏青梧的心脏狂跳起来,手心全是汗,她攥紧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江……江学长,你好,我是苏青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
“苏青梧?”江泊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你是……设计学院的?”
“是。”她没想到他还记得,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暖意,但很快被更深的恐慌淹没,“学长,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请说。”他的语气依旧客气而疏远。
苏青梧闭上眼,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她把心一横,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江学长,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青梧甚至能想象到,江泊舟此刻脸上会是何等错愕和荒谬的表情。她握着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一定会把我当成疯子,然后挂掉电话。】
就在她准备放弃,准备迎接那声无情的“嘟嘟”声时,江泊舟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探究:“理由。”
他没有直接挂断。
这个认知让苏青梧看到了微光。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说道:“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一个能保护我的身份。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我们可以签协议,婚后财产各自独立,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财产,甚至可以付给你报酬。一年……不,半年就好!半年后我们就可以离婚,我保证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她的话说得又急又乱,毫无逻辑,充满了绝望的恳求。
江泊舟又沉默了片刻。苏青梧能听到他那边传来轻轻的翻动纸张的声音,似乎他刚才正在工作。
“苏小姐,”他换了称呼,愈发显得客气疏离,“婚姻不是儿戏。如果你遇到了麻烦,比如法律纠纷,我可以为你推荐律师,费用我可以承担。”
“不!”苏青梧急切地打断他,“不是法律咨询能解决的。我……”她无法解释那个关于未来的噩梦,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她疯了。她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强调自己的诚意,“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江学长,求求你,见我一面,好吗?我当面跟你解释。就在你律所楼下的咖啡厅,半小时,不,十分钟就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和颤抖。
江泊舟似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那种不同寻常的恐惧。作为一个律师,他对人的情绪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诈骗。这是一种濒临崩溃的求救。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凌晨五点半。
“一个小时后。”他最终说道,“律所楼下的‘信标咖啡’。”
“好!谢谢你,学长!谢谢你!”苏青梧激动得语无伦次。
挂掉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顾不上擦,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洗漱,换上了一身最得体的衣服。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黑青,眼神里却燃烧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火焰。
一小时后,苏青梧准时出现在了“信标咖啡”的门口。咖啡店还没正式营业,但江泊舟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店员提前为他开了门。
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腕表。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冷静、克制、一丝不苟。
苏青梧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江学长。”
江泊舟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古井,带着审视的意味,让苏青துவ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比大学时更加成熟,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和锐利。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苏青梧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现在,你可以解释了。”江泊舟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的打算,“为什么要找我结婚?”
苏青梧早已在来的路上打好了腹稿,她避开了预知未来的部分,将事情半真半假地编织成一个更容易让人接受的版本:“我……我被一个很难缠的人盯上了,他叫魏哲。我父亲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欠了他家一笔钱,他以此为要挟,对我……对我进行骚扰和逼迫。报警没有用,他家有点势力,总能把事情压下去。我需要一个让他忌惮的身份,彻底摆脱他。”
“为什么是我?”江泊舟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看穿她所有谎言。
“因为……因为你足够优秀,足够强大。”苏青梧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是真诚的信赖,“魏哲那种人,欺软怕硬。你的社会地位、你的职业,都是他望尘莫及的。只要我成为你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就不敢再对我做什么。”
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份连夜打印好的协议,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草拟的婚前协议,也是婚内协议。我们所有的财产都各自独立,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婚姻存续期间,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私生活,对外我们是夫妻,对内我们是室友。我会承担所有家务,你需要我配合出席的场合,我都会尽力配合。半年,只要半年,等我解决了所有麻烦,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江泊舟没有去看那份协议,他的目光始终锁在苏青梧的脸上。她看起来很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一种为了生存,可以赌上一切的决绝。
他想起了大学时对她的印象。一个总是安安静静待在画室,抱着画板的女孩。她很漂亮,是那种温婉安静的美,但总是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他只在一次校园联合画展上,被她的一幅画吸引过。画的是校园里的一棵梧桐树,从清晨到日暮,光影变幻,笔触细腻而温柔。那幅画让他记住了她的名字。
【一个能画出那样画的人,内心应该是柔软而纯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麻烦,能把她逼到这一步?】
“你说的魏哲,是‘宏利建材’董事长的儿子?”江泊舟忽然问。
苏青梧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江泊舟的指尖在咖啡杯壁上轻轻敲了敲,若有所思。宏利建材,一家靠着灰色手段起家的公司,风评极差。而那个魏哲,在圈子里更是以行事嚣张、私生活混乱出名。
如果苏青梧说的是真的,她被这样的人缠上,确实会很棘手。
“你认为一纸婚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问道,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有效的方法。”苏青梧的声音低了下去,“也是……最后的办法。”
江泊舟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咖啡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苏青梧却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的沉默,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她以为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要破灭时,江泊舟站了起来。
“带上你的户口本。”他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苏青梧猛地抬起头,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他同意了?
“为……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江泊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他逆着光站着,苏青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因为你画的那棵梧桐树,还不错。”**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咖啡厅,留下苏青梧一个人,愣在原地,心脏在经历过山车般的起伏后,终于重重地落回了实处。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民政局门口,苏青梧捏着户口本,手心潮湿。她简直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在噩梦中挣扎的自己,现在竟然真的要和暗恋了四年的男人结婚了。
江泊舟很准时,九点整,他的车停在了路边。他换了一身休闲装,褪去了律师的凌厉,多了几分温和,但周身那股清冷的气质依旧没有改变。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场梦。拍照,填表,宣誓。当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的结婚证递到他们手里时,苏青梧还有些恍惚。
她看着结婚证上,她和他并肩而立的照片,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她,努力挤出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和不真实。
从今天起,她就是江泊舟的合法妻子了。
“走吧。”江泊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去……去哪儿?”苏青梧有些茫然。
“我家。”江泊舟的语气理所当然,“协议夫妻,也需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才能让戏演得更真,不是吗?”
苏青梧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点了点头。
江泊舟的家位于市中心一个高档公寓,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江景。房子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冷静、克制、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你的房间在那边。”他指了指主卧旁边的次卧,“里面有独立的卫浴。生活用品我都让助理准备了,看看还缺什么。”
“哦,好。”苏青梧像个提线木偶,跟着他的指示走。
次卧很大,落地窗明亮,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衣柜里都挂上了几件适合她尺码的新衣服,吊牌还没剪。
“谢谢。”她低声说。
“不用。这是协议的一部分。”江泊舟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苏青梧,我希望你记住几点。第一,我们的婚姻是契约关系,不要对我产生任何不必要的幻想。第二,在外面,你是江太太,注意言行举止。第三,我的私事,不要过问。”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将苏青梧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不切实际的粉色泡泡彻底浇灭。
她清醒过来。是了,这是一场交易,她用半年的自由,换取他的庇护。她不能奢求更多。
“我明白。”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江学长……不,江先生,你放心,我会遵守协议的。”
“很好。”江泊舟似乎对她的识趣很满意,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苏青梧叫住他。
他回头,眼神带着询问。
“那个……房租和生活费,我该怎么给你?”她问道,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江泊舟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用。你那份协议我看过了,你愿意承担所有家务。这就当是你的房租。”
说完,他便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苏青梧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璀璨的江景,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这个家里,却充满了比出租屋更甚的冰冷和疏离。
她打开行李箱,开始默默地整理自己的东西。她的物品很少,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当她把自己的那几件衣服挂进巨大的衣柜里时,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晚上,苏青梧做了四菜一汤。她的厨艺是跟母亲学的,都是些家常菜,但胜在用心。
江泊舟从书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苏青梧。他愣了一下。这个过于有烟火气的场景,和他这个房子一贯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吃饭了。”苏青梧解下围裙,有些局促地说。
“嗯。”
饭桌上,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明天我会让助理把你的东西从原来的住处搬过来。”江泊舟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了,我已经退租了,东西都带过来了。”
江泊舟看了一眼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没再说什么。
饭后,苏青梧默默地收拾碗筷,江泊舟则回了书房。等她把厨房都打扫干净,他还没出来。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就是江泊舟的房间,一墙之隔,住着她暗恋了四年的人,如今,他是她的丈夫。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或许是因为换了地方,有了所谓的“庇护”,这一晚,苏青梧没有再做那个绝望的噩梦。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来时,江泊舟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旁边压着一张便签。
“早餐。冰箱里有食材,午饭和晚饭自己解决。我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
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苏青梧拿起那份还温热的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他早出晚归,她负责打理好这个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或者公司,她则在自己的房间里画设计稿。他们很少交流,即使碰面,也只是点头示意。
江泊舟是个极其自律的人,生活作息规律到像个机器人。而苏青梧,则用沉默和顺从,扮演好一个“协议妻子”的角色。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晚上。
那晚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苏青梧从小就怕打雷,小时候每次打雷都会躲进妈妈的怀里。如今一个人,她只能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轰隆!
“啊!”苏青梧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江泊舟走了出来,他只穿着一件家居服,头发微湿,显然是刚洗完澡。他看到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苏青梧,皱了皱眉。
“你怕打雷?”
苏青梧窘迫地点了点头,脸埋在膝盖里,不敢看他。
江泊舟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客厅的影音室,片刻后,他拿着一副降噪耳机出来,递给她。
“戴上。”
苏青梧愣愣地接过,戴在耳朵上。瞬间,窗外狂暴的雷声和雨声都被隔绝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抬起头,看到江泊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着。他没有开客厅的主灯,只留了一盏温暖的落地灯。柔和的光线打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轮廓。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苏青梧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她隔着耳机,静静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近距离地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渐小,雷声也远去了。苏青梧感觉到了困意,头一点一点的。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上一暖,一件带着淡淡皂角香气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身上的外套不见了,沙发上的耳机也不见了。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清新,她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餐桌上,依旧放着准备好的早餐。
苏青...梧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魏哲出现的那一天,被无限放大了。
那天,苏青梧正在她兼职的设计公司上班,魏哲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青梧,玩失踪有意思吗?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还把房子都退了。你以为你躲得掉?”魏哲一脸的邪笑,眼神里充满了占有欲。
公司的同事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苏青梧脸色发白,站了起来:“魏哲,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结束?”魏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爸欠我家的钱还了吗?没还完,咱俩就结束不了!”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
苏青梧的嘴唇被咬得发白,浑身颤抖。梦里的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乖乖跟我走。把我伺候高兴了,你爸的债,我可以考虑宽限几天。”魏哲说着,就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泊舟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冷峻,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助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江泊舟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魏哲抓着苏青梧的那只手上。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
“放开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魏哲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搅局。他上下打量着江泊舟,眼神里带着挑衅:“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江泊舟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走到苏青梧身边,极其自然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包裹住她冰凉的手,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他这才抬眼看向魏哲,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我是她丈夫。”
**“江泊舟。”**
当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江泊舟,这个名字在本地的商界和法界,几乎无人不知。
魏哲的脸色瞬间变了,从嚣张变成了惊疑不定:“你……你说什么?她是你老婆?不可能!”
“我们上周刚领的证。”江泊舟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皮夹,抽出了里面的结婚证,在魏哲面前晃了一下。那红色的本子和上面的合照,刺痛了魏哲的眼睛。
魏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再蠢也知道,江泊舟是他绝对惹不起的存在。他家的那点家业,在江泊舟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苏青梧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怎么会跟江泊舟扯上关系。
【肯定是假的!对,是苏青梧找来演戏的!】
“江大律师,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就是个拜金女,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魏哲试图挑拨离间。
江泊舟的眼神更冷了。
“我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看着魏哲,缓缓开口,“至于你,魏先生。你父亲的宏利建材,涉嫌偷税漏税、违规操作、恶意竞争的证据,我的团队花了一个上午,整理了三十七页。另外,你本人三年前在城西飙车撞人后找人顶包,两年前在‘夜色’会所涉嫌聚众吸毒……这些事情,需要我一件一件帮你回忆一下吗?”
江泊舟每说一句,魏哲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已经面无人色,冷汗涔涔。
这些都是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烂事,怎么可能被江泊舟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给你两个选择。”江泊舟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凌,“第一,带着你父亲签下的那份所谓‘欠条’的原件,立刻从我太太面前消失,并保证以后绝不再出现在她百米范围之内。第二,我现在就让我的助理把这些材料,分别送去税务局、证监会和公安局。”
**“你选一个。”**
魏哲站在那里,双腿都在发抖。他看着江泊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和他家里的公司,就会万劫不复。
恐惧战胜了所有的不甘和欲望。
“我……我选一。”魏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甚至不敢再看苏青梧一眼,狼狈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江泊舟这番雷霆手段镇住了。
直到魏哲的身影彻底消失,江泊舟才回过头,看向身后脸色依旧苍白的苏青梧。他眼中的冰冷瞬间融化,换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事了。”他轻声说。
苏青梧看着他,看着这个将她护在身后,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男人,眼眶一热,积攒了许久的恐惧、委屈和后怕,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江泊舟显然没料到她会哭,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沉默了两秒,当着全办公室人的面,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
“走吧,回家。”
他说。
回到那间冷清的公寓,苏青梧的情绪依旧没有平复。江泊舟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陪着她。
良久,苏青梧的哭声才渐渐止住。她攥着那杯热水,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开口:“谢谢你。”
“协议内容而已。”江泊舟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青梧却摇了摇头。她知道,他今天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协议的范畴。他不仅是震慑,更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魏哲这个大麻烦。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江泊舟,我……我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吗?”
江泊舟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苏-青梧深吸一口气,将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秘密,全盘托出。从那个反复出现的噩梦,到现实中一一应验的细节,再到她如何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荒唐的办法来向他求救。
她讲得很慢,很艰难,像是在揭开自己最深处的伤疤。当她讲完时,整个客厅都陷入了寂静。
【他会信吗?他会不会觉得我真的是个疯子?】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不敢去看江泊舟的表情。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泊舟并没有露出任何鄙夷或者嘲讽的神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所以,你嫁给我,只是为了逃离一个……尚未发生的未来?”他问。
苏青梧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是。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不敢去赌。”
江泊舟沉默了。
他是一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一个相信逻辑和证据的律师。预知未来这种事,对他来说本该是天方夜谭。
可是,当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着她眼中那无法作假的恐惧和脆弱,他却无法说出“我不信”这三个字。
他想起了她第一次在电话里那濒临崩溃的求救,想起了她在咖啡店里那孤注一掷的眼神,想起了她怕打雷时缩成一团的样子。
原来,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直扛着这样沉重而离奇的秘密。
“我明白了。”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
苏青梧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信我?”
“我信你所感受到的恐惧是真实的。”江泊舟换了个说法,却给了她莫大的安慰,“不管起因是什么,魏哲这个人,确实是个麻烦。现在,这个麻烦解决了。”
他的话语,像一剂镇定剂,让苏青梧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那……那个欠条……”她又想起了父亲的债务。
“宏利建材的账目问题很大,魏家现在自顾不暇。”江泊舟语气笃定,“他们不敢再拿那张不合法的欠条来做文章。你父亲那边,我会让我的团队去处理,保证合法合规地解决掉。”
他三言两语,就将她梦里那个足以压垮她全家的死局,轻松化解。
苏青梧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男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
“江泊舟,”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不再是带着敬畏的“学长”或疏离的“江先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好好履行你的协议。”江泊舟站起身,似乎想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做好江太太。”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书房。
苏青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江泊舟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在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苏青梧在客厅看电视,他会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自己的文件,两人虽然不说话,但空间里那种冰冷的疏离感却淡了很多。
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来例假时,不动声色地把冰箱里的冷饮换成热牛奶。
苏青梧也渐渐放下了拘谨。她会在他工作疲惫时,给他端去一杯热茶。她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他喜欢看纪录片,尤其钟爱动物世界。比如他其实有点轻微的洁癖,书架上的书永远要按首字母顺序排列。
她开始在他冷清的家里,添上自己的痕迹。阳台上多了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沙发上换上了温暖柔软的抱枕,冰箱里也总是塞满了新鲜的食材。
这个家,渐渐有了烟火气。
一天晚上,江泊舟应酬回来,喝了些酒,脸色微醺。苏青梧扶着他,给他递上醒酒汤。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少了几分平时的克制,多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他忽然睁开眼,看着苏青梧:“苏青梧,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在图书馆三楼的角落里画画?”
苏青梧的心漏跳了一拍,点了点头:“是……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过。”江泊舟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几次。”
苏青梧的脸瞬间红了。她想起大学时,自己总是偷偷地找一个能看到江泊舟的角落,一边画画,一边用余光看他。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他竟然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选我?”江泊舟忽然问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意境完全不同的问题,“全校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苏青梧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看着他被酒精染上薄红的脸颊,和那双比平时更加深邃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实话。
“因为……我喜欢你。从大一迎新典礼上,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就喜欢了。”
这是一个埋藏了四年的秘密,是她少女时代所有心事的总和。
说出口的瞬间,她既紧张又释然。
江泊舟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笑了,很浅的一个笑,却如同冰雪初融,让她看呆了。
“原来是这样。”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的职业和背景。”
“那些也有……”苏青-梧慌忙解释,“但最开始,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江泊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那晚,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但空气中,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他们的“协议婚姻”,正在悄然偏离预定的轨道。
苏青梧开始期待他每天下班回家,期待饭后两人在客厅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却又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宁静时光。
她发现,自己对他的喜欢,不仅没有因为婚后的近距离接触而幻灭,反而在这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愈发深厚。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校园男神,而是一个会疲惫、会沉默、会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心的,有血有肉的男人。
而江泊舟,也开始习惯了家里有个人等他,习惯了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习惯了阳台上那些被她照顾得很好的花花草草。
他是一个习惯了独处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贪恋上了这份人间烟火。
一天,江泊舟的几个好友来家里聚会,其中一个叫陈默的,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他律所的合伙人。
陈默看到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苏青梧,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老江,你这是……金屋藏娇啊?”他挤眉弄眼地撞了撞江泊舟的肩膀,“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江泊舟看了厨房里那个纤细的背影一眼,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刚领证不久。”
“可以啊你,不声不响就干了件大事。”陈默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怎么回事啊?我可从没听说你谈恋爱。这姑娘……什么来头?”
“我太太。”江泊舟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陈默愣住了。他认识江泊舟这么多年,从未见他用如此认真的语气提到一个女人。
饭桌上,苏青梧有些拘谨。陈默他们都是人精,看得出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小嫂子,你跟我们老江怎么认识的啊?”陈默八卦地问。
“我们是大学校友。”苏青梧小声回答。
“哦——原来是学妹啊!”陈默恍然大悟,“我说老江这个万年铁树怎么突然开花了,原来是早就被你预定了!”
苏青梧的脸红了,偷偷地看了一眼江泊舟。
江泊舟神色自若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淡淡地对陈默说:“食不言。”
陈默嘿嘿一笑,不再追问。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泊舟对这位新婚妻子的维护。
送走朋友后,家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青梧正在收拾桌子,江泊舟从身后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盘子。
“我来吧。”
“啊?哦……”苏青梧有些不知所措。
江泊舟挽起袖子,站在水池前,开始洗碗。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很认真。水流的声音哗哗作响。
苏青梧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影,忽然觉得心里很暖。
“江泊舟。”
“嗯?”
“你朋友……他们都很好。”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今天……没给你丢人吧?”她还是有些不自信。
江泊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用带着泡沫的手,轻轻擦掉了她鼻尖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酱汁。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一丝潮气,触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
苏青梧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小小的,惊慌失措的倒影。
“你很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蛊惑,“苏青梧,你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
说完,他低下头,缓缓地向她靠近。
苏青梧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江泊舟只是用额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额头,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直起身,转过去继续洗碗。
“地上滑,你先出去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耳根却微微泛红。
苏青-梧逃也似地跑出了厨房,靠在墙上,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那份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似乎正在变成一张废纸。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谁也不敢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直到苏青梧的生日那天。
她自己都快忘了,江泊舟却记得。
那天他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很早就回了家,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子。
“生日快乐。”他说。
苏青梧又惊又喜,她没想到他会知道,更没想到他会为她庆祝。
晚餐是他订的餐厅,烛光摇曳,气氛浪漫。
吃完饭,回到家,江泊舟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她。
“礼物。”
苏青梧打开,里面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梧桐叶,上面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太贵重了。”
“打开看看背面。”
苏青梧依言将吊坠翻过来,只见背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B.Z.
泊舟。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苏青梧,”江泊舟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半年的协议期,快到了。”
苏青梧的心猛地一沉。
是啊,半年,快到了。她从噩梦中惊醒,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仿佛还是昨天的事。这几个月的美好,让她几乎忘了,他们的开始,只是一场交易。
“我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会……遵守协议的。”
“我不想遵守了。”江泊舟打断她。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滚烫。
**“苏青梧,我们把这场协议婚姻,变成真的,好不好?”**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吗?不是为了避难,不是为了交易,只是因为,我江泊舟,想和你共度余生。”
巨大的惊喜和幸福感瞬间淹没了苏青梧。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眼中那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情和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愿意。”
她等这句话,等这个拥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江泊舟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其实,那棵梧桐树的画,我买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一直挂在我的书房里。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画这棵树的人,会来到我身边。”
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比她想象中,开始得更早。
婚后的生活,褪去了协议的伪装,变得真实而甜蜜。江泊舟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合租室友,他开始学着做一个丈夫。
他会笨拙地学着下厨,结果差点把厨房点了;他会陪她去看画展,尽管他对此一窍不通,却会认真听她讲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他会在她画设计稿到深夜时,强硬地把她从电脑前拉走,按到床上去休息。
而苏青梧,也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她不再是那个胆小、自卑、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江泊舟的爱,是她最好的滋养。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她的设计也充满了灵气和生命力,很快就在业内崭露头角,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那个关于未来的噩梦,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时候,苏青梧会靠在江泊舟的怀里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江泊舟会沉思片刻,然后说:“可能是在你戴上降噪耳机,像只小猫一样在我面前睡着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你第一次为我做的那顿家常便饭里;又或者,更早,在我看到那棵梧桐树的时候。”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额头,补充道:“或许,从我决定去民政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准备好,要和你过一辈子了。只是那时候,连我自己都还没意识到。”
他是一个习惯用逻辑思考的人,但对她的感情,却成了他生命里唯一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例外。
一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青梧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江泊舟正在给那些花草浇水。他的白衬衫袖口挽着,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噩梦的结局,她站在冰冷的桥上,身后是万丈深渊。
而现在,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她忽然意识到,那个预知未来的能力,或许并不是诅咒,而是上天给予她的一份礼物。它让她看清了深渊,也给了她奔向光明的勇气。
而江泊舟,就是她的那道光。
“在想什么?”江泊舟浇完水,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苏青梧仰起头,看着他,笑了。
“在想,我有多幸运。”
她站起身,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那个可怕的未来,已经被我们亲手改写。我的救赎,不是一场预知,而是我鼓起勇气,抓住了你的手。而你,也恰好,没有放开。】
江风依旧吹拂着这座城市,但这一次,它带来的,不再是冰冷的绝望,而是充满了爱与希望的,温暖的未来。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渝乡桃子:中林终于回到小丫身边,彼此发生不愉快,大家各有说法
孩子跟着爸爸的日子
今天刷到小超发视频,中林蹲在地上帮他收拾摆摊的塑料筐子,太阳晒得小脸通红还咧嘴笑呢。小超说摆摊生活结束了,孩子快开学了得回去准备准备。我点开评论区翻了翻,好多人问孩子怎么没跟着妈妈小丫。
其实小丫最近忙着学化妆,在重庆租的房子里偶尔开直播教化妆技巧。直播间人不多也就百十来个在线吧,但她说够生活费就行挺好挺好。之前听她说有男朋友帮忙照顾孩子上学,我还以为能稳定下来呢。
没想到没过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了,小丫直播时候眼眶红红的但没提原因只是笑着教眼线怎么画。那阵子中林还跟着她住,视频里常看见孩子趴在化妆台边玩化妆品盒子
后来突然有天发现好久没见小丫发娃动态啦反倒是小超开始天天晒娃做饭送上学的日常。小超能处为陪读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卖炸串的小摊位支着红伞每天围着围裙翻面撒料,中林放学就蹲在马扎上啃炸年糕
有人问小丫为啥不带娃呀她回了句尊重孩子选择。大家当时还猜肯定是孩子想妈咧结果反转来得猝不及防。小超视频里中林举着满分试卷喊爸爸快看呀那种亲近劲儿装不出来
前阵子闹过不愉快嘞。小超发文说某天中林突然念叨想回妈妈那住几天他就让孩子奶奶去接。结果老太太走到半路打电话回来说对方家里好像不太乐意,拉扯间差点把老人家和孩子都挤沟里去
评论区炸开锅了有人骂男方故意挑拨离间有人怪女方小气连孩子都不让见。小超后来删了那条动态只留一句有些事记心里就好啦。其实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昨天刷到小丫新作品画着精致全妆教大家怎么贴假睫毛,评论区有人问想孩子吗她隔了三小时才回还行他挺好的。镜头扫过她身后空荡荡房间窗台摆着盆多肉歪歪扭扭的
我想起楼下张姐离婚那会儿也是这样,女儿跟着爸住周末接回来住两天。有次撞见小姑娘偷偷把妈妈梳子藏书包里说想妈妈味道咧小孩子心思最敏感啦
现在网络时代啥都摊开说也未必是好事。前阵子刷到小超送娃上学视频电动车筐里插着面小旗子迎风飘着,中林搂着他腰哼着儿歌背影一晃一晃消失在校门口拐角
其实不管跟爸跟妈孩子笑得开心比啥都强不是吗?大人感情没了别影响娃成长呀。我邻居家儿子父母常年吵架那小孩见谁都是怯生生低着头看着就心疼
今天早上吃早饭刷手机又看见有人扒小丫前男友照片出来议论纷纷真没劲。人家小姑娘安安静静学手艺养自己碍着谁啦非要追着人家私生活不放
中林家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画俩小人牵着手上面标着爸爸妈妈老师打红勾批语真暖心。有时候孩子比大人通透多了他们不懂啥叫离婚只知道谁陪他时间多呀
昨天路过小学门口看见有卖小鸡仔的黄色绒毛啾啾叫围满了家长小孩蹲那挑挑拣拣。突然想起小超视频里中林蹲摊位前帮客人拿筷子那样子像个小小男子汉
现在打开手机全是这家那家的家长里短其实谁家锅底没点灰呢对吧。与其对着屏幕敲键盘不如多关心自家娃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小丫最近直播教新娘妆穿了件红色旗袍挺精神的。弹幕有人刷中林生日快到了她手顿了一下睫毛膏差点蹭眼皮上赶紧拿棉签擦
晚上睡不着翻到以前存的说真的小孩子成长只有一次错过就补不回来了。小超炸串摊收摊后会带中林去公园玩滑梯月光底下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叠在一起晃呀晃
其实说到底成年人世界太复杂了。中林书包上挂着的奥特曼挂件磨掉漆了还天天背着那是小丫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呢
今天看到条新闻说某地父母为争抚养权把孩子藏起来三年没上学。想想真是不值当何必呢都是亲生骨肉呀
小超最新视频里中林掉牙啦漏风说话逗乐一群网友底下有人说这孩子越来越像爸咧眉眼间一股子倔劲儿随根儿
刚才倒水喝看见窗台上那盆仙人掌开花了小小的黄花。突然想起小时候爸妈吵架摔碗我躲房间哭抱着布娃娃自言自语说好希望他们别吵了
现在网络戾气太重动不动人身攻击人家过日子呢又不是演电视剧。小丫直播带货卖的化妆刷评价都挺好发货速度快包装仔细看得出是认真做事的人
楼下超市老板娘说她儿子跟爸爸住每月见妈妈两次每次分别都哭得撕心裂肺唉听得人心疼死啦养娃不易单身带娃更不易呀
其实呀孩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谁真心疼他他最清楚咧。中林视频里吃小超速冻饺子吃得满嘴油乎乎还不忘给爸夹个虾仁哎呀真暖心
今天天气挺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希望小丫化妆技术越来越好希望小摊生意兴隆最重要的是希望中林每天都能笑得那么开心呀
刚才刷到小超发新动态带娃爬山呢中林冲在前头举着小风车跑山路不好走父子俩互相搀扶着呢真好呀就这样平平静静过日子多好
其实呀我们这些外人看看热闹就行了别瞎掺和别人家事。孩子健康成长比啥都强不是吗?希望他们以后都好好哒开开心心每一天
对了你家有没有这种熊孩子呀不听话的时候气得想揍他转眼又搂着你脖子喊妈妈最好啦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说滴就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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