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乱小说 被全家宠疯后我装失忆翻车了
被全家宠疯后我装失忆翻车了
境战神萧彻重伤失忆被找回,全家把他宠上天。
皇帝哥哥亲自喂汤,皇后娘娘连夜绣荷包,连最严厉的太傅都教他背《三字经》。
他装傻充愣享受了三年,直到那夜雪落满窗。
太傅捧着糕点叹气:“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萧彻下意识接话:“现在也爱吃。”
全家瞬间石化,皇帝哥哥揉乱他头发:“装失忆就装吧,哥认了。”
皇后娘娘抹泪:“我的彻儿终于回来了!”
太傅气得吹胡子:“老夫教了你三年《三字经》!”
萧彻捧着热汤,突然明白——被宠爱,比打赢任何战役都让人心软。
北境的雪,细碎而固执地敲打着窗棂,像无数冰冷的手指在试探。书房内,烛火跳跃,将萧彻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厚重的墙壁上。他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指尖捏着一柄匕首。匕首锋刃上,一抹暗红尚未干涸,在烛光下泛着粘稠的光泽。他动作极快,又极稳,刀刃削过,果皮便如褪下的血衣般簌簌落下,露出内里莹白的果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清冽的苹果香,形成一种奇异而危险的和谐。
案头摊开的,是刚从北境快马加鞭送来的军报。墨迹淋漓,字字如刀,勾勒出边境线上蠢蠢欲动的狼烟。萧彻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带着铁与火气息的军情术语,眼神深邃如寒潭,不见丝毫波澜。三年前那场几乎要了他命的埋伏,在他记忆里刻下了比北境风雪更深的烙印。可当他从漫长的黑暗中醒来,面对的是一双双盛满担忧与爱怜的眼睛,以及那句小心翼翼的询问:“彻儿,你还记得我们吗?”
他记得。记得父皇临终前紧握他的手,记得皇兄萧砚年少时偷偷带他出宫被逮住时,挡在他面前的单薄背影,记得母后指尖抚过他眉心的温度,记得太傅沈清源戒尺落下时,那声痛心的叹息。那些记忆,比军报上的每一个字都更清晰,更沉重。
可他摇了摇头,眼神茫然得像初生的羔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你们是谁?”
那一刻,他看到皇兄萧砚眼中瞬间涌起的狂喜与心碎,看到母后苏婉卿捂住嘴,泪水无声滑落,看到连素来严肃的太傅沈清源,都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他,仿佛他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生怕再磕碰一下。
于是,萧彻心安理得地“失忆”了。他成了整个大周最“脆弱”的宝贝。皇帝哥哥萧砚再忙,也会在深夜亲自端着熬了几个时辰的参汤,一勺勺喂到他嘴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彻儿,慢点喝,别烫着。”皇后娘娘苏婉卿则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他的寝殿,日夜不停地绣着荷包、香囊,针脚细密得能绣出春风,每一个都塞满了安神宁心的草药,只为让他睡得安稳些。就连以严厉著称、当年曾用戒尺把他手心打得红肿的太傅沈清源,也放下了所有的威严,像个耐心的老学究,捧着《三字经》,一字一句地教他:“人之初,性本善……彻儿,跟先生念。”
萧彻就那么乖乖地坐在软榻上,仰着脸,眼神懵懂而依赖,奶声奶气地跟着念:“人……人之初,性本善……”偶尔还会“笨拙”地念错,引得沈清源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地叹气,重新再来。每当这时,萧砚总会适时出现,揉揉他的头发,对沈清源说:“先生别急,慢慢来,彻儿还小。”苏婉卿则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他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毫无保留的宠爱。在北境的刀光剑影里,他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了用坚硬的铠甲包裹自己。而此刻,在这温暖的宫殿里,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像个真正的孩子般被呵护。这份沉甸甸的爱,让他沉溺,甚至……舍不得醒来。
窗外的雪声似乎更密了些,簌簌作响,像是无数细碎的脚步。萧彻放下削得光洁的苹果,拿起军报,目光再次沉入那片冰冷的文字。就在这时,一丝极轻微的、刻意压低的声响,从窗外传来。
是脚步声。不止一个。
萧彻的指尖在冰冷的军报上无意识地划过,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随即又迅速敛去,恢复成那副茫然无辜的模样。他侧过头,像是被什么吸引,望向紧闭的窗棂。
“咔哒……”
窗栓被极轻地拨开,一股挟着寒意的冷风猛地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曳。一个裹着玄色大氅的高大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带进一身清冽的雪气。是萧砚。他身后,跟着同样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期盼的苏婉卿,以及……捧着一个精致食盒、眉头紧锁的沈清源。
“彻儿!”萧砚压低声音,快步走到书案边,眼神在案头的军报上飞快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随即又化为浓浓的关切,“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这些?伤眼睛,也伤神。”他自然地接过萧彻手中的军报,随手放到一边。
苏婉卿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萧彻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声音带着心疼:“手怎么这么凉?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她从萧砚手中接过一个保温的食盒,打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熬得软糯的鸡丝粥。
沈清源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露出里面几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桂花香气的糕点。他看着萧彻,眼神复杂,有疼惜,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老夫知道你晚上看书容易饿,让厨房备了你……呃,以前可能喜欢的桂花糕。”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尝尝吧。”
萧砚已经盛了一小碗粥,吹了吹,递到萧彻嘴边,语气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来,彻儿,张嘴,小心烫。”
萧彻顺从地张开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着家的味道,熨帖了四肢百骸。他仰头看着萧砚专注而温柔的脸,看着苏婉卿眼中毫不掩饰的母爱,看着沈清源那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的复杂神情。三年了,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的场景,毫无保留地给予着他这个“失忆”的弟弟、儿子、学生所能想象到的所有宠爱。
沈清源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萧彻面前,浑浊的老眼望着他,带着一种近乎追忆的悠远,声音低沉下去:“这糕点……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每次宫里设宴,你总要先偷偷溜去御膳房,让厨子给你留几块,揣在怀里,跑得满头大汗……”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被回忆哽住,“那时候,你才这么高一点……”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愈发清晰的落雪声。萧砚和苏婉卿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复杂地落在萧彻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和紧张。
萧彻的心猛地一跳。沈清源的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他记忆深处那扇尘封的门。御膳房里飘散的甜香,小手揣着温热糕点的满足感,还有被母后发现时,一边嗔怪一边又忍不住帮他擦汗的温柔……那些鲜活的、带着温度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汹涌而至。
他看着沈清源手中那块熟悉的桂花糕,金黄诱人,桂花香气萦绕鼻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压过了他三年来精心构筑的“失忆”堤坝。
“现在也爱吃。”他脱口而出,声音清晰,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战神萧彻”的沉稳和笃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萧砚递粥的手僵在半空,碗里的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瞬间睁大的眼睛。苏婉卿捂住嘴,一声压抑的惊呼堵在喉咙里,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沈清源捧着糕点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老花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像是被点了火的炮仗,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难以置信,迅速转变为一种被愚弄的暴怒。
“你……你……”沈清源指着萧彻,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你个混账小子!老夫……老夫辛辛苦苦,教你念了三年《三字经》!从‘人之初’到‘贵以专’,你背得磕磕绊绊,老夫以为你脑子真坏了!你……你……”他激动得说不出话,胸膛剧烈起伏,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地上。
萧砚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放下粥碗,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被欺骗的错愕,但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释然。他一步跨到萧彻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粗鲁的力道,狠狠揉乱了萧彻一丝不苟的墨发。
“装失忆就装吧,”萧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嘴角却向上弯起一个无奈又纵容的弧度,“哥认了。只要是你,装什么都行。”
苏婉卿再也忍不住,她扑上前,一把将萧彻紧紧搂在怀里,滚烫的泪水浸透了他肩头的衣料,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的彻儿!我的彻儿终于回来了!”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破碎而充满巨大的喜悦,仿佛要将这三年缺失的拥抱一次性补回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后就知道,我的彻儿最聪明了……”
萧彻被这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拥抱和宣告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僵硬地坐着,感受着母后怀抱的温暖和颤抖,感受着皇兄揉乱他头发时掌心的温度,感受着太傅那几乎要喷出火的、却最终化为一声沉重长叹的复杂目光。
书房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太傅的气恼,皇兄的纵容,母后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笼罩。三年来的伪装被瞬间戳破,没有想象中的责难和愤怒,只有这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宠爱。
萧砚松开手,看着萧彻依旧有些茫然的脸,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狡黠:“行了,别装了。喝口热汤,暖暖胃,也暖暖你那颗‘失忆’太久的心。”他重新端起那碗已经有些微凉的粥,又递到萧彻嘴边,动作自然得仿佛从未中断过。
苏婉卿也稍稍松开怀抱,但依旧紧紧抓着萧彻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沈清源重重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但肩膀却明显松懈下来。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身,拿起那块差点掉落的桂花糕,用力拍在萧彻面前的案几上,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少了几分火气:“吃!爱吃就多吃点!省得老夫以后还得琢磨给你换新花样!”说完,他却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三字经》……哼,背了三年,老夫倒要看看,你现在能背到哪儿了!”
萧彻看着眼前这三张写满了不同情绪却同样关切的脸,看着那碗重新递到嘴边的、温热的粥,看着案几上那块熟悉的桂花糕。他缓缓抬起手,接过了粥碗。
温热的瓷碗贴在掌心,那温度顺着血脉,一路熨帖到心底最深处。他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软糯的米粒滑过喉咙,带着熟悉的、家的味道。窗外,北境的雪依旧在落,敲打着窗棂,发出细碎而固执的声响,像是遥远的战鼓,又像是温柔的催眠曲。
萧彻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他抬起眼,目光扫过萧砚带着笑意的脸,扫过苏婉卿未干的泪痕,扫过沈清源别扭却掩饰不住关切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胸腔里那颗在北境风雪中淬炼得坚硬如铁的心,此刻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而柔软的东西包裹着,轻轻融化。
原来,被这样毫无保留地宠爱着,比打赢任何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都更让人……心软得无力抵抗。
名牌傍身,出手阔绰!“白富美”竟致29人损失近700万
常年游走在奢侈品店、号称拥有路易威登店VVIC会员的“时尚达人”,究竟是怎样的骗局让29名受害者对徐多凡深信不疑,最终集体损失683.7万元。
“贴心小姐妹”的6折诱惑:
从信任到崩盘
“很贵的,别乱买,我这儿能6折拿到。” 李小姐第一次听到“小姐妹”徐多凡这么说时,只觉得遇到了“省钱福音”。此后,她常年通过徐多凡代购名表、名包,起初几次交易都顺利兑现,这让她对徐多凡的信任彻底建立。
和李小姐一样,周旭、柳青等28人也被徐多凡的“特殊渠道”打动。徐多凡不仅能让她们以6折价格拿到奢侈品,还会特意强调“只有两三个名额”,营造稀缺感;提货时更是直接对接商场专柜,销售无须多问便递上商品,一切都“真实得无可挑剔”。
然而,2024年10月,李小姐仔细盘算了下,发现自己140多万元的订单迟迟未到货,多次催促后,徐多凡主动提议“去派出所协商”。两人在民警面前约定“十天内要么交货要么退钱”,可到期后徐多凡却彻底失联。此时大家才发现,所谓的“6折渠道”,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拆东墙补西墙:
没有特殊渠道,只有疯狂贴钱
民警介入调查后
越来越多受害者浮出水面
专柜的回应则戳破了核心谎言:
“VVIC会员每年要消费40万元以上
但只是能收到节日礼品
没有任何折扣”
徐多凡的骗局其实很简单:用后一位受害者的6折货款,填补前一位受害者的全价购包缺口,结果越贴洞越大。
为了延缓资金链断裂,她又编造出“认识恒隆广场高管陈小婷”的谎言,用微信小号伪装成陈小婷,以“货没到”“被人抢先”等理由拖延时间;甚至拉拢受害者“合买爆款奢侈品”,声称“公价买入、高价转卖二手市场”,利用劳力士“熊猫迪通拿”等热门款式的稀缺性,进一步套取资金。
可谎言终究难以为继。审计显示,徐多凡骗来的钱中,有40余万元用于打赏主播,还有部分用于维持“高档生活”——她频繁在朋友圈晒出奢侈品活动、出国旅游照片,营造“家境优渥”的假象,实则只是牙科诊所的普通员工,月入万元。
虚荣心埋下祸根:
从网贷窟窿到牢狱之灾
谁能想到
这场涉案近700万的骗局
起点竟是一笔房租
徐多凡出生于普通上海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多病,她由外婆带大。徐多凡告诉记者,自己从小犯错误,外婆只会劈头盖脸的教育她,这样的成长经历让她觉得寄人篱下。不过她的阿姨告诉记者,家里人观察到了徐多凡的心理,尽量不说她,凡事往好处想。
在付不起“付三押一”的房租的时候,徐多凡没有找亲人帮助,而是选择了借网贷,无力偿还后她开始走上“代购骗钱”的犯罪道路。
案发后,还是舅舅阿姨拿出养老钱帮徐多凡还钱给受害者,这个外甥女实在将他们坑得不轻。
检察机关审查认定,徐多凡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将以合同诈骗罪对其提起公诉,等待她的将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29名受害者中,有她的同事、同学,甚至看牙的病人。骗局警示:天上不会掉馅饼,所谓的“内部渠道”“低价折扣”背后,很可能藏着吞噬钱财的陷阱。
转自案件聚焦(记者谭悦)
来源: 新闻坊
短篇小说:我和我的继母
我和我的继母
果果
从我记事起身边就没有母亲,只有父亲老乔一个人。
别人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而我,只能跟老乔相依为命。
也曾问过父亲,母亲去了哪里?他只是微笑着摸摸我的头,什么也不说。
读高中之前,老乔也接触过几个女人,有别人介绍的,也有他自己找的,最后都没能走到一起。
因为,那些女人没一个喜欢我。
也是,我是个犟种,留着短发,喜欢怼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老乔把我当个宝,经常说我是他的幸运星,别的女人不喜欢我,他就不结婚。
总之一句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记忆里的老乔做过很多种工作,送过外卖,跑过网约车,干过工地,发过传单,最后,他开了一家快餐店。
餐饮人很辛苦,都是从早忙到晚,从年初忙到年尾。
好几年的时间,老乔都是只有大年初一那天休息,白头发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老乔在餐饮行业扎了根。
日子稳定下来之后,生意越来越好,店面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有钱,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
在那些女人眼里,老乔简直成了钻石王老五,有钱,踏实,人长得也不丑。
他们恨不得排着队跟老乔谈恋爱。
高考完,老乔告诉我一个消息:他要结婚了!
“跟谁?”我有些诧异,或者用震惊比较合适。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对哪个女人流露出要结婚的想法。
即便是谈恋爱,也没让我有所察觉。或许是我学业太忙了?
我自认为对老乔还是挺关注的,没想到他突然就有了想结婚的想法。
有点突然。
“对面服装店的老板。”老乔红着脸,一脸羞赧,像是热恋中的男青年。
“就是那个卖衣服的?一脑袋方便面,眼角有颗黑痣,一张嘴说话嗓音跟男人一样的女人?”
我撇了撇嘴,不敢相信,确切地说是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
那女人我倒是见过几回,还以为她跟其他顾客一样,就是来吃饭的,充其量算起老客户。
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看看你都说的什么话,”老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女儿也不好发脾气。
“怎么说人家也有店面,做生意的,是独立女性,什么方便面头,嗓音跟男人一样的女人,我觉得挺温柔。”
老乔不好意思地笑了,略带腼腆,我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看到过他这样。
确实,像是热恋中的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点没错。
“温柔?”我理解的温柔是娇滴滴的女孩子,那嗓音跟男人一样,也叫温柔?
林黛玉那样的女子是我喜欢的,尽管我不喜欢贾宝玉。
我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正好被父亲看在眼里。
“丢丢,你是个女孩子,以后也要谈恋爱的,改一改你的脾气,不要总是怼天怼地怼空气,这样不好。”
老乔不管在外边怎么样,对我这个闺女还是不错的,说不上百依百顺,起码不怎么批评。
“反正我看不上。怎么,你喜欢?”我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答案。
“当然,不然也不会准备结婚。”他扬起嘴角笑了,好像对那个女人非常满意。
这么多年以来,老乔好像第一次对女人这么认真。
“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你们谈恋爱还藏着掖着?”
“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吗?高考也结束了,算是正式……”
“正式通知?你们结婚只需要通知我就行,是吧?”
我的驴脾气又上来了,感觉那女人比我还重要,他是来抢走我的父亲,像敌人一样。
“你看你!”老乔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叹了口气。
不管日子多难,他在我面前从不抱怨生活,永远把我当个孩子。
“我不同意,我还不了解她,要是看上你的钱,把你骗了怎么办?”
我自以为是地辩驳起来,打着为他好的幌子。
“还好哈哈哈……她不会骗我钱的,人家比我还有钱。”
老乔笑得前仰后合。
很久没见他这么开怀大笑了,我心里也暖暖的。
其实我也没那么让人讨厌,我也希望老乔有个好的归宿,有个女人照顾他。
只是,以我的个性,不敢当面表达,都在心里。他别让人骗了就行。
别看我表面像个刺猬,内心还是很柔软的,谁让我从小就是个没娘的孩子。
婚礼前夜,我问了老乔一个问题,是关于我的母亲。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她,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之所以留短发,一是保护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会扎头发。
谁给我扎头发?也没人教。
提到母亲,一向乐呵的老乔严肃起来,他的两只手放在大腿上,一会儿展开,一会儿攥起来。沉思了几秒,告诉我母亲已经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跑了?改嫁了?还是……离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离世”这两个字,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我宁愿相信她已经不在了,也不希望她活在某个角落而从未关心过我。
如果那样的话,太让人伤心了。
天底下有不爱子女的母亲吗?我不知道!
“以后再说吧!”
老乔勉强笑了笑,眼里噙着泪。
我也不好再问什么,或许他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继母比老乔年轻十岁,离异,有个三岁的儿子跟了前夫。
从女性角度来看,我认为她有点男性化,国字脸,粗嗓门,奈何老乔喜欢。
跟她谈不上对付不对付,我直接叫她杨红。
她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大眼睛,双眼皮,看着挺和善。
“你小心别给人骗了!”我再次提醒老乔。
我长这么大,见过很多人,了解过的人知道谁是什么样,喜欢的可以交往,不喜欢的敬而远之;
但是对于陌生人,还是不能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什么人。
比如杨红,我就看不出她是什么人。
他俩结婚没有大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二婚,总之很简单。
领证,去饭店吃顿饭,三五好友,这就算是结完婚了。
用他们的话说,最重要的是人心,仪式什么的都不重要。
之后老乔依然忙他的餐饮,杨红依然忙她的服装店,只不过,杨红搬进了我的家。
我们住在幸福小区,家里的房子一百五十几个平方,大平层,很舒服。
作为女儿,我不想给老乔添堵,面子上跟杨红还过得去。
他们领证的第三天,突然有人来敲门,是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中年男人。
“你们找谁?”我一般不给陌生人开门,敲烦了也就开了。
“圆圆,是圆圆吗?”一嘴方言,我要竖起耳朵认真听。
老太太头发花白,眼里含着热泪,颤抖着手要摸我的脸。
老头也跟着哭喊起来,两只眼睛盯着我的脸一直看。
“跟我姐长得真像!”
中年男子一脸尖嘴猴腮,小眼睛闪闪发亮,让人想起黄鼠狼。
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他们的话,看他们的表现,我有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他们可能是母亲那边的人。
姐姐?那么,这男人是母亲的弟弟?也就是——舅舅?
两位老人,难道是姥姥姥爷?
我有点懵,想起那天老乔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么说,母亲有可能还活着。
既然活着,又没有来看过自己,难道真的是……不敢往下想,我直愣愣地盯着三个人,仿佛在期待什么。
“我是舅舅,这是你姥姥姥爷,我的孩子,圆圆呀!”
男人激动地介绍着,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指甲很长,似乎要陷到我的肉里。
到底是亲人,我对他们似乎也有一种亲近感,鬼使神差把他们让进了屋。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三个人争先恐后跟我讲着母亲,那个我未曾谋面的女人。
她还活着!果然还活着,我反倒有一丝恨意。
我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嘴角都开始抖动起来。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杨红拿钥匙开门回来了。
屋子里仿佛来了个救星。
“你们是谁?”她诧异地看着一屋子人。
“你是谁?”姥姥眉头一皱,立马反应过来,“你就是老乔娶的小老婆?”
“好啊你!”老太太一点不含糊,腿脚利索,动作敏捷,一个箭步窜过去薅住了杨红的头发。
三个人对着杨红又打又骂,动作之敏捷,反应之迅速,让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丢丢,给老乔打电话,快!”
杨红的尖叫把我拉回现实,不知怎的,我听了她的话,拿出手机给老乔拨了过去。
等老乔赶到的时候,杨红的头发被扯下来一绺,上衣被扯破了,脸上还有被指甲划过的血印子。
“你们干什么?赶紧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老乔怒吼着把杨红揽在身后,另一只手把我拽到了他身边。
“我们走,我们凭什么走?找了你这么多年,原来躲在这。住这么大的房子,还娶了小媳妇?”
“还给圆圆改了名字,什么丢丢,你们才叫丢丢,你们才丢人。”
“你躲着我们干什么?见不得人?”
三个人唾沫星子横飞,共同指责老乔。看那架势,好像是老乔做了对不起我母亲的事,甚至是,把她抛弃了?
我的脑子飞快旋转,回忆着十几年来我们共同走过的岁月,共同认识的人。
老乔给我的印象是个好男人,杨红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老乔喜欢,我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母亲,我一无所知,没有任何的印象,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们先走,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父亲有些激动。
“杨红被你们打成这样,按说我要报警,让你们负法律责任,但是看在我们曾经是亲戚的份上,你们赶紧走。”
“我们不走,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也想住,她可以走!”
他们指着杨红。
我虽然有些放荡不羁,性格也像男孩子,但毕竟年龄不大,从未经历过这样混乱的场面,何况还有母亲那边的人。
看着吓呆的我,杨红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孩子是我们的,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管。”
舅舅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杨红,他的眼神冰冷,像是一把利剑。
“告诉你,我不是法盲,而且大学读的是法学专业,就你们目前的所作所为,如果我报警,你自己想想后果。”
杨红目光坚定,说话掷地有声,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舅舅犹豫着松开了手,咽了口唾沫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他们的注视下,杨红拉着我安全离开了家。
她带我去了自己的服装店,换了换衣服,洗了把脸,补了补妆。
很奇怪,我很安静,就像是一个小孩乖乖地等着她——一个等待母亲的小孩。
“吓坏了吧!”
杨红递给我一杯温水,温柔地看着我,眼睛里是母亲般的慈爱。
“你不害怕?”我问她。
“不怕!要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揣摩有没有伤我的自尊,
“或许我会报警!”她说完后半句。
我突然灵光一闪,
“这么说,你知道我母亲的事?”
我略显激动,其实内心更激动,波涛汹涌一般。
十几年来,母亲似乎成了我生活的禁区,如果有一个机会能了解她,我当然不愿意放过。
她点了点头,方便面一样的卷发扎了个低马尾,看着还挺文艺。
“你母亲比老乔大三岁,人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她不甘心过平凡的日子,嫌老乔没本事,后来跟一个男人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反应,判断我是否能接受。
“我大概猜到了,”
我抿了抿嘴,接着又反应过来,
“可是舅舅他们……”
看他们的架势,好像是老乔不对,把他们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老乔带你离开了那座城市,一路打拼到现在。据说,那个男人是有老婆的,你母亲后来过得并不好,”
她没有理会我的问题,顿了顿,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后面的事,丝毫不考虑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她怎么找到了老乔,想要从老乔这里拿点钱,因为,她病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自己没办法过来?
“本来不想告诉你,怎么说你都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事不想让你操心。谁能想到他们找到了家里。”
“她……”
我还是比较关心我母亲的现状,毕竟母子连心,有血缘关系。
“她跟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男孩,孩子男人带走了。实在过不下去了,她才回了家,你舅舅他们正憋着一口气,想让老乔来承担这一切。”
如果这是别人的故事,我一定认为这个女人坏透了,自己抛夫弃子,在外边找了男人又被抛弃,患了重病,活该!
可是,她是我的母亲。
母亲!我不知道如何面对。
“不用太担心,其实老乔已经准备给她治病了,他跟我都商量好了,拿十万块钱,再怎么说也是你妈。”
听到“妈”这个字,我浑身一激灵,头皮发麻,偶尔想她的时候,我脑海中都是两个字:母亲;
突然出现一个“妈”字,还觉得挺陌生,不适应。
我张不开嘴,也从来没有喊过“妈”。对杨红就更喊不出来,她充其量是个后妈,很何况我们年龄相差并不是很大。
看我愣神,她示意我喝口水。
嘿!我从来没想过,杨红比我想象当中要优秀很多,难怪老乔那么喜欢她。
“钱给了?”我多少还是有点关心母亲。
“还没有,正商量呢,还考虑要不要去看看她,结果他们就先找来了。”
杨红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指的姥姥姥爷跟舅舅。
母亲的问题还没搞明白,我突然想到,从小我不光没有母亲,没有姥姥姥爷,我还没见过爷爷奶奶,老乔对自己的父母也没解释过。
“那你也知道爷爷奶奶的事?”我试探着问道。
“哦!他们呐!”杨红有些犹豫,右手放在大腿上搓着裤子,欲言又止。
不用说,她肯定知道。我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嘿!这老乔,敢情自己家里事闺女知道的还没有后娶的小媳妇多。
“你妈走了之后,爷爷奶奶几次上门去找姥姥姥爷理论,都被他们大骂而归,没多久就被气死了。”
可能怕我心里不舒服,杨红又补了一句,
“你爷爷有高血压,你奶奶心脏不好。这也成了老乔心里永远的痛,这才决定带着你远走高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是找了过来。”
杨红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抓住了我的手。
“这些都是大人的事,等开学了你就好好去念书,不要管这些事。我跟老乔的意思也是,你安心上学,家里的事别管。”
我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好像一个小孩在被母亲安慰。那从未享受过的母爱竟然来自一个继母。
“谢谢你,”我在心里说。
像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杨红抬起头看着门的方向,平静地说起了自己的上一段婚姻。
“我前夫是个大公司的高管,跟我一样是从农村考出来的。
我们一起奋斗,从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男人有了钱心态就变了,他有钱也有了地位,尽管不是什么富豪,但是对他们家来讲,已经很不错了。
有次他去北京出差,遇到了他大学同学,一个很漂亮当时他暗恋过的女同学。
不知道怎么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后来他经常出差,也不怎么管孩子,也不往家里交钱,我才知道婚姻出了问题。
很快他就摊牌,说要离婚,他要孩子,要钱,只留给我一套小房子。”
杨红看了看我,继续说:
“本来孩子我不打算给他,工作繁忙他也没时间,可是老太太以死相逼,说孩子是他们家的精神支柱,我没有办法。”
我看见杨红的眼里闪着泪光,她在思念自己的孩子。
每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吗?她,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后悔离开我?
那一瞬间,我有点恍惚。
从小对母亲就没有概念,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老乔从没有给我看过母亲的照片,对于她,也只是偶尔出现在我梦里的一个模糊的形象。
相比那个模糊的形象,杨红似乎更符合母亲的形象。
看过不少继母的故事,印象都不好,那一刻,我对杨红的看法有些改变了。
到底是知识女性。
突然,我对她刚才说过的话来了兴趣。
“你真是学法律的?”我好奇地问,后边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没去当律师。
一个一个问吧。
“真的,”杨红笑了,“不过不是什么好学校的本科,而是专科学校。”
“他们都说是野鸡大学,”她自己哈哈笑起来。
“专科也有法律专业?”
“当然,而且我的民法老师还是个大律师。我有五个同学目前从事律师行业,一个老师是大律师,一个老师考去了法院,”
她骄傲地数着自己的同学老师,眼睛里有光。
“你怎么没去当律师,多威风!”我问道。
“我呀,专升本没考上,后来光顾着谈恋爱,没心思考试。
再说,司法考试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似乎在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老乔为什么喜欢她。
跟外表不大一样,杨红其实是一个非常细腻的小女人。
她略显粗犷的外表,浑厚的嗓音,内心却是另外一个人。
“刚才谢谢你!”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像自己的家丑被外人看个精光一样。
现在,她也是我的——起码是父亲老乔的——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拉着我的手,问我吓到没有。
当天晚上,都十一点多了,老乔终于打来了电话,说是那边都处理好了,要过来接我们俩一起去吃饭。
“那就是你妈那边的亲戚,”吃饭的时候老乔小心翼翼地说,
“我一直害怕你受到影响,带你来到这里,其实也没想着给你改名字,
你这孩子,从小就老是丢东西,就给你起了丢丢这个名字。
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就叫起来了。也挺好,亲切,形象。”
老乔给我夹了一块鱼,他知道我最喜欢吃鱼。
几天之后,就在我以为所有事情都过去的时候,一个女人按响了门铃。
正在打游戏的我一激灵,以为舅舅他们又来了。
等我穿着拖鞋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我愣住了,头皮发麻。
门外站着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仔细看有点病态,乍一看还挺好看。
不用说,这就是我的母亲。
我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看中老年版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我给杨红打了个电话。
或许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对付什么呢?对付自己的亲妈?
不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越想越乱。
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我的成绩很好,但是有一点,爱紧张,一紧张什么都忘了。
上课最害怕提问,老师一说提问,我就在心里默念:别喊我,别喊我,喊我准忘。
结果,老师果然把我叫了起来,我也果然大脑一片空白,柱子一般站在那里,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很快,杨红开车赶了过来。
我看见两个女人站在门口交流。
“你找谁?家里没人。”
杨红自然会想到她是我的母亲,因为我跟她实在长得太像了,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做的那种。
“你就是杨红?我是柳芸。”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叫柳芸,我以为内心会很激动,但是没有。
更多的是好奇,好像门外这个给我生命的女人跟我无关一样。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动物,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无动于衷。
“我知道她就在里边,我是她的妈妈,我就想看看圆圆。”
跟舅舅他们的张牙舞爪不一样,我的母亲略显温婉。
这样一个女人,我无法想象她当初是如何抛夫弃女跟别的男人走的。
“丢丢,你们现在叫她丢丢对吧,”柳芸一脸恳切,眼睛不时望向门的方向。
“我们到外边去聊,别吓到孩子。”
杨红的这句话,已经表明柳芸说得对,孩子在里边,但是不方便见面。
“不不不,”柳芸——我的生母——连连摆手,
“我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责备谁,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孩子。”
她的态度是如此诚恳,很快就打动了杨红,毕竟她也是个母亲。
“我打个电话问问。”
很快,我接到了杨红的信息。
“我不想见!!!”
马上我就回复了信息,回复的速度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圆圆,我是妈妈,圆圆你开门,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突然,柳芸疯了一般拍打着门,把屋里的我和屋外的杨红都吓了一跳。
“你不要这样,”
杨红拉住了柳芸的胳膊,“会吓到孩子。”
“我是她妈!”柳芸河东狮吼一般,让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舅舅的影子。
我突然害怕起来。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张牙舞爪的人。
老乔来了,把柳芸拉走了,接着杨红进了门,把我揽在怀里安慰了几句。
“别怕,会解决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没那么脆弱,我想,我爸选择你是对的。”我对着杨红笑了笑。
她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仿佛我真就是她自己生的孩子。
在我去上大学之前,母亲又来闹了两次,老乔前前后后一共给了她二十万块钱,暂时算是平息了。
不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再来。
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找老乔要钱?
那一段时间,我的继母——杨红——经常陪在我身边,还带我去旅游过一次,从她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开学那天,老乔跟杨红轮流开车,安全把我送到了学校。
趁老乔去厕所的空档,杨红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就好好学习,不要为钱的事操心,该花就花,
但是要记住,不能乱花,可以学习理财,也可以尝试买基金,
她那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杨红口中的“她”,自然就是我的生母柳芸,不知道她会不会追到这里来。
不过,即便她追过来,也不一定是因为想我,而是为了从老乔那里拿钱。
我成了她的筹码!
钱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可以不管自己的孩子?
年轻的时候没有管,现在我长大了,读了大学,依然不管。
这样的母亲,我无法想象。
但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我宁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我上大三那年,杨红生了个小男孩,服装店关了,她专门在家带孩子。
我以为自己会失宠,尽管我已经留起了长发,穿起了长裙,尽量像个女孩子;但还是希望杨红像母亲一样关注我。
没有失望,杨红一直做得很好,一碗水端平。
我和我的继母和平相处,老乔儿女双全,柳芸那边时不时跳出来要点钱,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冬天来了,下雪了,我换上新羽绒服,暖暖的,那是杨红给我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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