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简单百科
  2. 死屋手记

死屋手记

《死屋手记》是俄罗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长篇纪实小说。全书由回忆、随笔、特写、故事等独立成篇的章节组成,结构巧妙,交织成一幅沙俄牢狱生活的鲜明图画。这部作品实际上可称为大型报告文学。作品真实地再现了沙俄苦役犯监狱的野蛮、残暴和极其可怕的图景。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对犯罪原因进行了研究,指出是专制农奴制度下残酷的生存条件造成了人们的犯罪。

内容简介

《死屋手记》是一部描写沙俄时代监狱生活的小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俄国农奴制改革时期发表的一部重要的作品,作者以亲身经历为基础,用客观、冷静的笔调记述了他在苦役期间的见闻,勾画出各种人物的独特个性。

作品目录

创作背景

《死屋手记》中所记述的是作者在长达几年中的经历,其真实性是不容置疑的。一位同时代人回忆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服苦役时,有人告发狱医对政治犯过分姑息、纵容,因而圣彼得堡派了专人到西伯利亚来调查。当钦差询问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监狱或医院里写过什么时,他回答说:“我什么也没有写过,现在也不写,不过我在准备将来写作的材料,”他并且说这些材料“在我头脑里”。

狱医特洛茨基向人说过,《死屋手记》是在医院里开始的,是得到他的许可才写的,而且它的前几章曾在医院的一位老医生那里保存了很久,陀思妥耶夫斯基在1859年给哥哥的家信中也承认,他在狱中所写的“家信”,也是《死屋手记》的材料。更能证明这一点的是《西伯利亚手记》。这是一本编号的笔记,其中有485条记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狱中的情况,它们儿乎都收进了《死屋手记》,不少条则有连续性,构成了完整的情节。因而,尽管《死屋手记》发表于19世纪60年代初期,但是主要内容,或者说它的粗略的草稿和素材却是早在50年代前半期在监狱中写成的。

人物介绍

奥尔洛夫环形山

奥尔洛夫是强盗,一个“非同寻常的人”。作者感兴趣的当然不是他的生涯和恶行,而是他的个性。在描绘这个人物时,陀氏突出强调了他的基本特征:他具有钢铁般的意志,无限的精力和自制力,无所畏惧,渴望行动和达到预定的目标;他傲慢异常,无视任何权威,蔑视一切;他对自己的行为从不追悔。这是一个完全超然于社会准则和道德规范之外的人。作者怀着某种敬畏的心情描绘了奥尔洛夫身上所具有的强大的精神力量,但未加详细评论。

彼得罗夫

彼得罗夫。作者对他从外形到性格都作了生动的描述。彼得罗夫士兵出身,年近四十,体格强壮,敏捷好动,目光大胆,脸色苍白。他在狱中无所事事,来去匆匆,若有所思而又心不在焉,仿佛他在狱中只是过客,另有所图。可是内心却蕴藏着强大而炽烈的热情。他不以思考力见长,也没有多少合理的看法,他行动的出发点只是个人意志。他随心所欲,可以为了几个戈比杀人,也可以放走腰缠万贯的富翁。当他没有找到合适的事业时,他到处流浪、漂泊不定,一旦有了明确的目标,便赴汤蹈火,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和奥尔洛夫一样,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在内心深处有一种优越感,似乎认为别人是尚未成熟的孩子,流露出本能的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作者通过彼得罗夫与安东诺夫争吵的生动场面,以高度的艺术技巧,形象地表现了他的冷静、无畏、凶狠。作者总的一个印象是:“彼得罗夫可能是最果敢、最无畏、最不愿意受任何约束的人。”

苏希洛夫

苏希洛夫是被作者称之为“天生就是乞丐”一类的人物。苏希洛夫是主动“找上门来”,听候“作者”差遣的囚犯,他原是地主的家仆,刑期不过是流放,在押解途中因受骗顶替重罪犯而进了“特别部”。他在狱中总是侍候人,唯命是从,几乎完全丧失了独立的个性,甚至连外表都不能给人一种确定的印象。陀氏把苏希洛夫一类人的特点概括为:安于本分,仰人鼻息,逆来顺受,受苦受穷,缺乏任何首创精神,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只能随着别人的笛声跳舞”,在生活中永远扮演二三流的角色,总是糟蹋自己的人格。“作者”认为,这类人不仅普通老百姓中间有,各个社会阶层中问都有,而且“他们的特性都是天生的”。在作品中,陀氏客观地描述了苏希洛夫的性格,把他看做一种社会类型,指出它的普遍性;同时,对他们的人格遭受凌辱表现出深沉的同情,强调的仍然是为“被众人唾弃的人辩护的思想”——就是像苏希洛夫那样的人身上还残留着人的自尊。当“作者”说他只知道领钱不办事的时候,他对这种不公正的责备感到伤心,而且内心永远也不会宽恕这句话。

阿列依

鞑青年阿列依,他漂亮、聪明、谦虚、淳朴,他热爱故土家园,像少女一样纯洁,对宗教信仰十分虔诚,在险恶的环境下仍然保持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他禀性坚强、嫉恶如仇、与人无争,但又善于维护自己的尊严。“作者”认为与阿列依的会见是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刻,减轻了他“心头的痛苦和忧愁”。他感叹说:“有些人的性格天生就是那么美好,仿佛上帝恩赐的一般,你甚至不敢设想他们有朝一日会变坏。”正是像阿列依这样美好的性格坚定了陀氏对人的信念。

囚犯A

囚犯A是青年贵族,为了弄到钱满足淫欲而告密,陷害无辜,事发后入狱。在狱中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更放手干出种种丑行。他道德败坏,腐化透顶,卑鄙下流,可以为了自己的肉欲而进行凶杀、暗害等等罪恶活动。“作者”形容他“不过是一具有牙齿、有胃脏的行尸走肉”,是一个“怪物”,“精神方面的卡西摩多”。

卡津

卡津是逃兵,传说他以虐杀儿童为乐:先将小孩诱至僻静处,吓唬他,以他的恐惧为乐,然后“怀着喜悦的心情悄悄地、慢慢地用刀把小孩杀死”。他的凶残在他无故寻衅,挥舞盛面包的大木盘要砸到正在喝茶的“作者”头上这一场景中充分表现了出来。“作者”强调,卡津使人厌恶,“仿佛是一个像人一样大的蜘蛛”。

小说结构与特点

《死屋手记》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明显情节,事件和描述都围绕着叙述者对监狱营和其他囚犯真实本质的逐渐洞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小说是自传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后来在《作家日记》和其他地方写道,他在监狱中经历了一次转变,慢慢克服了自己的成见和厌恶,获得了对周围人的强烈人性和道德品质的新理解。

出版信息

作者简介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1821年11月11日—1881年2月9日),俄罗斯作家。

1845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写出他的处女作——书信体小说《穷人》。1846年1月《穷人》连载于期刊《彼得堡文集》上。1849年因牵涉反对沙皇的革命活动而被捕,并宣布于1849年11月16日执行死刑,但是在行刑之前的一刻被改判成了流放西伯利亚。在西伯利亚,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癫痫症时常发,作。1854 年他终于得到释放,但是要求必须在西伯利亚服役,直到1858年升为少尉后他才有自己的时间来思考与写作。这十年的经历让他开始反省自己,笃信宗教。

1860年,陀思妥耶夫斯基返回圣彼得堡,次年发表了长篇《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1864年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兄长相继逝世,他濒临破产,整个人陷入消沉之中。1866年他的代表作《罪与罚》出版,为作者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两年后,他完成了小说《白痴》。1872年完成了《群魔》,1880年他发表了《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是他最后一部作品。1881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准备写作《卡拉马佐夫兄弟》第二部;同年2月9日,他在写作时笔筒掉到地上,滚到柜子底下,他在搬柜子过程中用力过大,结果导致血管破裂,当天去世,葬于圣彼得堡

译者简介

耿济之(1898—1947) 有名文学家、翻译家。原名耿匡,字孟,上海人。1917年就读于北京俄文专修馆。1919年参与创办《新社会》旬刊和《人道》月刊,宣传俄国革命和社会主义。俄专毕业后曾在中国驻苏联赤塔、伊尔库茨克、列宁格勒等地领事馆任职。中国抗日战争期间隐居上海市,专事俄苏文学译介。一生译有《猎人日记》《父与子》《白痴》等二十余部俄苏文学作品,对译介俄苏文学做出了巨大贡献。

作品评价

伊万·屠格涅夫:我特别喜欢《死屋手记》,关于澡堂情景的描写,在文风上很象但丁·阿利吉耶里;对于笔下的各种人物(例如彼得罗夫),都有很细腻而真实的心理描写。

赫尔岑:“《死屋手记》是一部了不起的书,一部惊心动魄的伟大作品,这部作品将永远赫然屹立在尼古拉黑暗王国的出口处,就象但丁题在地狱入口处的著名诗句一样惹人注目,就连作者本人大概也未曾预料到他讲述的故事是如此使人震惊;作者用他那戴着镣铐的手描绘了自己狱友们的形象,他以西伯利亚监狱生活为背景,为我们绘制出一幅幅令人胆战心惊的鲜明图画。”

列夫·托尔斯泰:“我不知道在全部新文学中还有比《死屋手记》更好的书了,包括亚历山大·普希金在内。”

列宁:《死屋手记》为“不可逾越的作品”。

作品影响

《死屋手记》发表于1860年到1862年之间。当时俄罗斯舆论关注的问题,除了农奴制以外,便是司法制度的改革。《死屋手记》虽未直接提出这个问题,但涉及了它的一个重要方面——监狱。该书出版后,相当一部分评论也是从这个角度去评价它的作用的。该作是俄国文学中第一部真实、完整地描绘监狱生活和囚徒的作品。

陀氏对监狱的批判充分体现了他的人道主义思想。他没有单纯地揭露监狱的残暴和黑暗,而是强调囚犯也是人,具体地挖掘了这些被社会遗弃的人身上的人性流露以及隐匿在“丑行”背后的人的合理要求,从维护人的基本权利出发反对监狱制度,对囚犯(原来的农民和士兵)表现了深厚的同情。这样的人道主义无疑在当时具有很大的进步性和民主性。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在对“死屋”及屋中同伴的观察描述之外,包含了很多作者对社会制度、对人性、犯罪心理、个人和社会的终极救赎等问题进行的深刻反省和思考,同时寄子了对监狱中一些善良而不幸的下层民众的同情,对以上校为代表的上层人士的憎恶,可以说是站在人道主义的高度上对整个社会、人类的忏悔,是一种“历史反省”,主人公流放犯戈梁奇科夫一进监狱就产生了对国家暴力机关“监狱”和强制性劳动的执行效力的疑问,并根据自己在监狱的观察得出了此结论:“监狱和强制性劳动制度是感化不了犯人的,这一切只能惩罚他,只能保障社会的安宁,使社会不再遭受这些凶犯的进一步破坏。监狱和最繁重的苦役只能在犯人心中助长仇恨,增强他们对被禁止的安逸享乐的渴求和令人可怕的轻率……它吮吸着人的生命之液,摧残、惊吓着人的心灵,使人的心灵衰弱枯竭,然后把这个精神上已枯萎成木乃伊的半疯的人,捧出来当做感化和忏悔的典范。”

这种对人类历史上伴随国家和阶级而产生的一大“文明成果”—监禁制度和强制性劳动的质疑和批判不仅在当时具有深刻的意义,在现在也同样引人深思:为什么很多刑满出狱的人会继续犯罪?难道劳动真的可以改造一个人的灵魂吗?监狱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仅仅是隔离社会的危险分子吗?到底什么东西才能真正感化和挽救失足之人,从而实现人的真正救赎?作者的答案是:“宗教”,这一基于基督教信仰而产生的结论是否正确暂且不论,单单是这个问题的提出便看出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社会、对人的灵魂的终极关怀。

除此之外,作者还有对犯罪量刑的思考,由于不同原因而犯同一种罪过的人量刑是否应该一样,刑罚的实施对于不同人的心灵产生不同的效力,也许有的人觉得没什么,也许有的人还未等对他施加任何刑罚,他就在自身的痛楚中一命呜呼了,他本人对自己的罪行的宣判,要比最严酷的法律的宣判更为无情,更为残酷。也许有的人为了有面包吃而故意犯罪……我们应该如何应付不同的情况?作者的这种对于社会边缘人一一罪犯的缜密而细致的思考正是他悲悯情怀的体现,在他看来,每一个个体生命都是宝贵的,不同的量刑对施刑者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受刑者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艺术特色

作者在叙述中穿插了许多罪犯的特殊心理:对别人害怕自己的自负心理、对信任自己的长官的喜爱、把辛苦几个月赚来的钱拿去痛饮、把走私当做实现自己价值的手段、为了延缓死刑而杀人、对于告密者不以为意。洞察到人心底那种分裂的、微妙的、也许当事人也不一定意识到的心理,从而探寻微妙而复杂的人性。

戈梁奇科夫对自己的狱友和狱中长官都进行了栩栩如生的精彩刻画,让人感到惊奇的是,狱中的罪犯并非都是凶神恶煞的恶魔,里面也有一些非常纯真、善良、虔诚的不幸的底层人,彼得罗夫、巴克卢申、库利科夫、阿列伊等都具有鲜明的个性,他们渴望生活,向往自由,和那些所谓有教养的人的悲观、仿徨、怨天尤人的精神状态迥然不同。他们大都一生坎坷,颠沛流离,受尽了欺压和凌辱。艰苦的生活环境迫使他们走上犯罪的道路,但他们在内心里都认为自己是无罪的,他们从未受到过良心的谴责,也从未感到过懊悔,他们对自己作为一个人的神圣权利充满坚定的信念。

参考资料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Fyodor Dostoyevsky.豆瓣读书.2023-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