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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垄断

反垄断

反垄断（antitrust），是指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为禁止垄断和贸易限制行为而采取的一种干预手段。

19世纪末期，世界经济的发展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时期，反垄断就成为了各国规制的对象，各国均采取严厉的立法来进行反垄断的法律规制。1887年，美国成立了州际商业委员会，并颁布了《州际贸易法》，用于对当时的铁路行业进行反垄断规制。1890年，美国颁布《谢尔曼法》。1993年9月2日，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2007年8月30日，第十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九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2025年1月，国务院反垄断反不正当竞争委员会制定出台《关于药品领域的反垄断指南》。

发展历史

19世纪末期，世界经济的发展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时期，反垄断就成为了各国规制的对象，各国均采取严厉的立法来进行反垄断的法律规制。1887年，美国成立了州际商业委员会，并颁布了《州际贸易法》，用于对当时的铁路行业进行反垄断规制。南北战争结束后，地方性和区域性的市场迅速融为全国统一的大市场，虽然推动了美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但也催生了垄断组织。因此，美国国会于1890年出台了第一部反托拉斯法——谢尔曼法，奠定了反垄断法的基础。此后，美国又颁布了《克莱顿法》和《联邦贸易委员会法》，形成较为完备的反垄断法律体系。之后世界经济的发展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时期，反垄断就成为了各国规制的对象，各国均采取严厉的立法来进行反垄断的法律规制。日本在1947年颁布了《禁止私人垄断和确保公正交易法》，德国于1957年颁布了《反对限制竞争法》，1958年生效的《欧洲经济共同体条约》第85条至第90条是欧洲共同体重要的竞争规则。欧共体理事会1989年还颁布了《欧共体企业合并控制条例》，把控制企业合并作为欧共体竞争法的重要内容。意大利在1990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

1900年至1982年，美国反垄断以构成主义占主导，大企业常因市场占有率高而被拆分。1982年至2001年，反垄断的重点转向企业行为，如IBM和微软的反垄断案。2019年开始，反垄断主要针对大型科技平台企业，尽管有结构主义复活的背景，但监管部门还是遵循“行为主义”的范式，集中在起诉和立法两件事上，斗争矛头集中在企业行为上。

关键概念

垄断

垄断是指在生产集中和资本集中的基础上，一家或少数几家大企业独占或联合控制某个产品的生产和销售。垄断包括卖方垄断和买方垄断。卖方垄断是指唯一的卖者在一个或多个市场，通过一个或多个阶段面对竞争性的消费者。卖方垄断者在市场上，能够随意调节价格与产量(不能同时调节)。买方垄断则与此相反。

反垄断

反垄断是指国家政府或国际组织为禁止垄断和贸易限制行为而采取的一种干预手段。

垄断行为的类型

垄断协议

垄断协议是指两个及其以上经营者达成，或者行业协会作出的排除、限制竞争的协议、决定或者协同行为。垄断协议的类型非常多，从表现形式来看：主要有协议、决定和协同行为，从缔结主体来看，垄断协议分为横向垄断协议、纵向垄断协议以及行业协会垄断。从垄断协议的内容来看，垄断协议由主体、行为、主观目的、客观效果组成。

用市场支配地位

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是指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的经营者，没有正当理由而违法实施的排除、限制竞争行为。市场支配地位，是指经营者在相关市场内具有能够控制商品价格、数量或者其他交易条件，或者能够阻碍、影响其他经营者进入相关市场能力的市场地位。拥有市场支配地位的企业，能够不考虑其他经营者或者消费者，直接进行市场定价或者作出其他经营决策。

经营者集中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并未对经营者集中作出明确定义，而是采取列举方式，规定经营者集中的三种方式，包括：一是经营者合并；二是经营者通过取得股权或者资产的方式，取得其他经营者的控制权；三是经营者通过合同等方式，取得对其他经营者的控制权，或者能够对其他经营者施加决定性影响。无论采取何种方式，经营者集中主要关注的是企业之间是否形成控制关系。

行政垄断

行政垄断是指行政机关或者公共组织滥用行政权力、排除或者限制竞争的违法行为。与前三个经济垄断相比，行政垄断主要有以下特征：首先，行政垄断的主体是行政机关和公共组织，另外，虽然国务院也属于行政机关的范畴，但是通常认为这里的行政机关不包括国务院在内。其次，从行为来说，是指行政机关滥用行政权力。最后，从后果来说，滥用行政权力导致了排斥或限制市场竞争的后果。行政垄断的危害显而易见，一方面妨害了市场的竞争机制和资源的有效配置，让优良的产品不能胜出；另一方面，被保护的企业也会养成依赖政府的习惯，弱化其开拓创新、适应挑战的能力。

典型案例

中国

12家汽配日企被罚12.35亿

2000年至2011年6月，那智不二越、精工、捷太格特、NTN等4家轴承生产企业在日本组织召开亚洲研究会，在上海组织召开出口市场会议，讨论亚洲地区及中国市场的轴承涨价方针、涨价时机和幅度，交流涨价实施情况。之后在中国境内销售轴承时，依据亚洲研究会、出口市场会共同协商的价格或互相交换的涨价信息，实施了涨价行为。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查实，这些企业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里，持续实施价格垄断行为。其中，8家汽车零部件企业涉及的产品包括起动机、交流发电机等13种，用于本田技研工业、丰田汽车等品牌的20多种车型；4家轴承企业则在上海等地组织会议，讨论涨价方针、涨价时机和幅度，并实施了涨价行为。2014年8月20日，国家发改委20日宣布，对日本住友等8家零部件企业价格垄断行为依法处罚8.3亿余元，对日本精工等4家轴承企业价格垄断行为依法处罚约4亿元，合计罚款12.35亿元。

京东诉阿里巴巴“二选一”案

2013年6月，时任京东商城某高管发出一篇名为《二选一，这条通往奴役之路，你走么？》的文章，将商家被阿里要求“二选一”的问题曝光出来。2015年“双11”前夕，有品牌因受到某平台压力而撤掉京东的会场资源，京东随后实名举报阿里“逼迫”商家“二选一”。2017年，京东与唯品会联名声明抵制某电子商务平台要求商家“二选一”的行为，舆论认为其矛头指向天猫。同年，北京京东世纪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正式起诉阿里“二选一”。之后，阿里巴巴集团方面曾就该案提出管辖权异议，认为本案系反垄断侵权之诉，应以阿里住所地和侵权行为地确定地域管辖，要求将本案移送至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2018年12月17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管辖权异议一审裁定，驳回阿里的管辖权异议申请。阿里于2018年12月29日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2019年7月，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终审裁定，驳回阿里关于管辖权异议的请求，认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对此案有管辖权。2020年11月，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对北京京东世纪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诉阿里巴巴集团“二选一”垄断案组织了不公开质证。2020年12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对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在中国境内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立案调查。2021年4月，阿里因“二选一”被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行政处罚182.28亿元。2023年12月29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对京东诉浙江天猫网络有限公司、浙江天猫技术有限公司、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二选一”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其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实施“二选一”的垄断行为成立，对京东造成严重损害，并判决向京东赔偿10亿元。

3家水泥企业被罚1.14亿元

2011年4月14日，亚泰集团水泥销售有限公司、北方水泥有限公司、冀东水泥吉林有限责任公司三家公司相关人员专门召开会议，商定区域水泥(熟料)价格及执行政策，形成了《吉林省重点水泥企业区域价格制定会议决议》，约定外销熟料出厂价格按300元/吨执行，进入辽宁区域熟料出厂价格不低于300元/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查明，亚泰公司、北方水泥和冀东公司约定自2011年4月16日零时起水泥价格全部调整至最新执行价格，并制定了《长春、松原、磐石区域水泥价格执行表》，列明了三家公司销售的PC32.5、PO42.5、PII52.5三个品种的袋装及散装水泥销售的具体执行价格，明确了表内各品种水泥价格为三家公司最低出厂执行价格，挂牌价格及对外报价根据情况至少上调10元~20元/吨。国家发改委表示，亚泰公司、北方水泥和冀东公司通过频繁召开会议的方式，商定水泥的销售价格，并在经营中执行了会议决议约定的价格，达成并实施了价格垄断协议，违反了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的规定，排除、限制了市场竞争，控制了水泥销售价格，损害了下游产业和消费者的利益。2014年9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责成吉林省物价局对亚泰集团水泥销售有限公司、北方水泥有限公司、冀东水泥吉林有限责任公司三家水泥企业实施价格垄断的行为，依法罚款共1.1439亿元。

高通60.88亿罚单

高通曾因涉嫌垄断行为，被欧盟､日本､韩国等反垄断执法机构发起过反垄断调查，但对其罚款者寥寥｡对此，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在长期反垄断调查后发现，在拥有大量专利的背后，高通通过收取不公平的高价专利许可费､没有正当理由搭售非无线通信标准必要专利许可､在基带芯片销售中附加不合理条件等垄断行为，在中国赚取了高额利润｡数据显示，高通通过芯片销售和许可费于2013年在全球获得248亿美元的收入，而其中近一半来自中国｡2015年2月10日，美国高通因垄断行为被罚60.88亿元，并被责令整改｡

五十万罚单

2014年3月至2017年6月，阿里巴巴集团投资先后三次合计收购银泰商业73.79%股权，成为银泰商业控股股东。2018年2月，阿里巴巴投资持股比例进一步提高。阿里巴巴投资有限公司的母公司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主要从事由天猫、淘宝、聚划算构成的中国网络销售平台业务、全球和中国批发贸易平台业务以及全球零售市场业务等。银泰商业（集团）有限公司主要在中国从事百货店及购物中心的经营和管理业务等。

2018年8月，腾讯控股子公司阅文与新丽传媒等签署协议，收购新丽传媒100%股权，并于当年10月完成交割。阅文主要从事阅读服务、版权商业化、作家培养及经纪等业务。新丽传媒主要从事电视剧制作、电影制作、网络剧制作、全球节目发行、娱乐营销和艺人经纪等业务。

2020年5月，丰巢网络以换股方式取得中邮动力通信技术有限公司智递100%股权，并于当月完成交割。丰巢网络和中邮智递均从事快递末端投递服务中的智能快件箱业务，分别运营“丰巢”、“速递易”品牌智能快件箱。

三项交易都是股权收购，收购完成后阿里巴巴集团投资、阅文和丰巢网络分别取得了控制权，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二十条规定的经营者集中。参与集中的经营者营业额明显达到了《国务院关于经营者集中申报标准的规定》第三条规定的申报标准。在集中实施前，均未依法进行经营者集中申报。根据《反垄断法》规定，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对阿里巴巴投资有限公司收购银泰商业（集团）有限公司股权、阅文集团收购新丽传媒控股有限公司股权、深圳市丰巢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收购中邮动力通信技术有限公司智递科技有限公司股权等三起未依法申报违法实施经营者集中案进行了调查，并于2020年12月14日依据《反垄断法》第48条、49条作出处罚决定，对阿里巴巴投资有限公司、阅文集团和深圳市丰巢网络技术有限公司分别处以50万元人民币罚款的行政处罚。

阿里巴巴集团被罚182.28亿元

2020年12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对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在中国境内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立案调查。经查，阿里巴巴集团在中国境内网络零售平台服务市场具有支配地位。自2015年以来，阿里巴巴集团滥用该市场支配地位，对平台内商家提出“二选一”要求，禁止平台内商家在其他竞争性平台开店或参加促销活动，并借助市场力量、平台规则和数据、算法等技术手段，采取多种奖惩措施保障“二选一”要求执行，维持、增强自身市场力量，获取不正当竞争优势。2021年4月10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依法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阿里巴巴集团停止违法行为，并处以其2019年中国境内销售额4557.12亿元4%的罚款，计182.28亿元。同时，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坚持处罚与教育相结合的原则，向阿里巴巴集团发出《行政指导书》，要求其围绕严格落实平台企业主体责任、加强内控合规管理、维护公平竞争、保护平台内商家和消费者合法权益等方面进行全面整改，并连续三年向市场监管总局提交自查合规报告。

美国

标准石油拆分案

从1870年创建标准石油公司起，约翰·洛克菲勒用了20年的时间将企业打造成全美最大的原油商，业务遍及上游的石油开采、中游的石油运输以及下游的石油提炼与销售，构成了一个石油产业链王国，其间因成立原油托拉斯被俄亥俄州政府起诉，标准石油解散了托拉斯组织形式，转而在法律允许的新泽西州重新注册，以控股身份集中持有41家公司的股份。但隐形与变身并没有改变标准石油扩张的秉性，FTC在1906年正式提出诉讼，指控其违反了反托拉斯法，1911年，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判决标准石油垄断身份成立，应予拆散，随后标准石油被拆分为34家地区性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有限公司。

摩根银行拆分案

在南北战争期间为林肯政府承销国债以及在普法战争结束后组成类似辛迪加的组织为法国政府推销公债，加之在南非波尔战争中大手笔认购女王陛下政府发行的公司，摩根银行从中赚得盆满钵赢，也将其推到了头号金融帝国位置。“大萧条”时期美国国会推出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该法案要求美国的银行只能选择成为商业银行或者投资银行的其中一种，最终摩根财团一分为二，即从事投行业务的摩根士丹利与主打银行商业零售业务的摩根大通。

AT&T拆分案

美国贝尔电话公司，由电话发明人贝尔创立，通过一系列的兼并活动，其业务领域迅速从本地电话扩展到了长途电话。之后，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反向收购了贝尔电话公司，并晋升为母公司。根据当时颁布的《电信法》，在联邦通信委员会的强力干预下，AT&T将贝尔实验室的专利及数据业务进行了剥离，因此两次避免了反垄断的查处。然而，尽管如此，AT&T一直未能摆脱美国司法部的监控。最终，在1984年，AT&T被拆分为八个独立的公司，其中AT&T仅被允许专营长途电话业务，而另外七个公司则专注于本地电话业务。

IBM拆分案

IBM初涉计算机领域时技术力量有限，在科研用超级计算机、商业数据处理低端市场以及小型计算机市场均缺乏足够经验。然而，耗资高达50亿美元并集结了各方技术精英的电脑软件系统“System/360”成为了IBM命运的转折点。这款产品不仅实现了电脑历史上大、中、小型产品的首次兼容，而且搭载“System/360”的计算机还助力阿波罗十一号完成了人类首次登月任务。尽管随后IBM的产品在市场上大获成功，但在美国司法部的监督下，它不得不将专门负责信息处理的部门出售给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

英特尔公司12亿美元反垄断罚款

2009年，欧盟委员会对英特尔处以12亿美元的罚款，理由是英特尔通过向戴尔、惠普、联想等公司提供回扣，阻止他们向其竞争对手AMD购买芯片。这笔罚款约占英特尔公司2008年376亿美元销售额的4%。2022年1月，英特尔赢得了针对欧盟12亿美元反垄断罚款的上诉，欧盟委员会向英特尔返还了12亿美元罚款。同年6月，英特尔公司向欧盟委员会提出了6.24亿美元的利息索赔。

美国反垄断诉讼

2020年12月，FTC（FTC）和40多个州对Facebook发起反垄断诉讼，指控该公司通过长达数年的反竞争行为非法维持其在个人社交网络领域的垄断地位。但是，2021年6月，诉讼被法院全部驳回。8月，FTC又对Facebook重新提起反垄断诉讼，进一步丰富了诉状，并要求Facebook出售Instagram和WhatsApp。

苹果支付反垄断

2022年，欧盟执行机构欧盟委员会指控苹果公司违反了竞争法，阻止竞争对手使用“轻触支付”芯片或近场通信技术(NFC)，从而让苹果自己的Apple Pay支付系统受益。为此，苹果公司允许竞争对手更多地使用其非接触式支付技术系统，从而避免遭受巨额罚款。

微软反垄断调查

2025年3月，FTC(FTC)推进拜登政府执政末期对微软的大规模反垄断调查，表明审查科技巨头是特朗普的新任FTC主席Andrew Ferguson的优先事项。FTC 工作人员与多家企业及行业组织会面并收集相关信息，重点核查微软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包括通阻止客户从 Microsoft Azure 云服务迁移至竞品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