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堪
劳堪(1529年-?),字任之,号道亭,又号庐岳,江西德化县(今九江市)人。明朝官员,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进士,曾任刑部郎、礼部仪制司主事。在万历年间,担任福建省巡抚,主管福建军政事务,品等为正一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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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堪(1529—?),字任之,号道亭,又号庐岳,江西德化县(今九江市)人。嘉靖三十五年(1556)进士,仕刑部郎,升礼部仪制司主事。四十一年,以该司员外郎外放广东省宪,从此“翱翔藩,佐长遍五省”。万历八年(1580)六月,由福建左布政使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九年十二月,逮捕“乡居武断,夺人产业”的洪朝选(1516—1582);未几,洪朝选畏罪自缢于狱中。十年七月,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协理院事;十二月,兵科给事中孙玮(1552—1624)弹劾劳堪杀洪朝选献媚张居正(1525—1582),降调南京大理寺卿。十一年五月,因洪朝选案再遭刑科给事中戴光启等弹劾,革职闲住。同时,洪朝选之子洪兢(1546—1619)亦在京谋求为洪朝选报仇,联络闽籍京官黄师颜、李懋桧等及部院大臣丘橓(1516—1586)等,上疏从谀万历(1563—1620,r1572—1620)惩处劳堪。万历皇帝下旨福建巡按会同该司道重勘洪朝选一案。十五年五月,经三法司会审,劳堪以“故禁、故勘”之科条,发浙江观海卫镇终身充军。二十五年九月,遇诏赦返乡。劳堪出身官宦世家,“七世承国恩”,弱冠登第,仕途通达,“当官廉白,橐囊萧然”,“雅负时望,宦辙所至多见思”,且“有干济才,为民兴利除弊,所在多惠政”。在浙江省、四川省为司道时,“严拒栝(栝苍山)豪暮夜之金,峻却蜀士叩门之贿,……两地人心犹尔凛凛”;在福建省任左布政使和巡抚期间,“奉诏荒度闽田,闽人以为便”,成为张居正推行万历清丈的样板。居乡请筑长乐乡堤、封郭洲长堤以御水患,请免“北粮交卸”,大利于乡民。他博学能文,出入文史,现有四部著述存世,多经世之作。劳堪正当其前途不可限量之际,却因洪朝选案贬为士伍,“举其平生尽弃之”,被时人认作是献媚权臣、冤杀忠良的奸邪小人,与王宗载、胡等并列在明史上留下了不光彩的一笔,令人哀婉。
劳堪一案实为万历朝前期一大政治迫害案。劳堪案的炮制者洪兢等人出于为洪朝选复仇之目的,利用万历皇帝清算张居正、冯保的有利政治形势,附会劳堪党同张、冯,希意求售,故杀得罪张居正的洪朝选,上纲上线,以激怒万历皇帝,借助皇帝之手,打倒劳堪。为了博取舆论及皇帝对洪朝选之死的同情,炮制者把洪朝选塑造成不畏权臣威逼,保全皇家“亲亲之义”的忠臣,掩盖洪朝选之狱的真相,将其案件性质由民事案件提升到与刘台案、吴仕期案相提并论的政治迫害案。为了打倒劳堪,炮制者抓住每一个有利的翻案时机,冯保倒台,谓其结党冯保,清算张居正,谓其希居正意杀洪朝选。万历因个人恩怨泄愤于张、冯,被告党附张、冯者,均遭惩处,万历皇帝的这一个性弱点被人利用,以致洪朝选死后复职、得赠、荫子,劳堪反被罢官、削籍、充军,“举朝无人辨白其事,尤堪浩叹!”劳堪案的政治特性大于司法特性,属于政治迫害案。釐清劳堪案的真相,重新认识洪朝选之狱的性质,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观察万历朝前期政治史的视角。劳堪案的整个过程与万历前、中期政局的变动密切相关,从一个角度反映了万历朝政由改革图强转向混乱无序。研究劳堪案有助于我们认识这一转变,也有助我们把握明代后期政治史发展的特点。
俞汝:《礼部志稿》卷四二《历官表·仪制司·员外郎》,“劳堪”条,《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597,台北市: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779页下栏。
蔡廷臣:《明封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敬所劳公墓志铭》,万历二十五年(1697)镌刻,2008年9月出土,藏江西省九江市博物馆。劳思(1510—1597),字原学,号敬所,劳堪之父。蔡廷臣,字卿,号念所,江西德化县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官至山西省右布政使,其孙聘劳堪长孙女。
《明神宗实录》卷一〇一,万历八年六月辛丑条,上海市:上海古籍书店据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校勘本影印,1983年,第1995页。本文所引《明实录》,版本均同此,以下不一一注明。
《明神宗实录》卷一二六,万历十年七月庚午条,第2350页。
文德翼:《族谱图序》,《求是堂文集》卷一,《四库禁毁书丛刊》集141,北京市:北京出版社据清康熙刻本影印,2000年,第296页上栏。七代世系是:一世劳志崇,永乐间宾贡,任麻城县训导,以子赠文林郎江浦县知县。二世劳钺,景泰五年进士,官至湖州市知府。三世劳溥,弘治二年举人,未仕故,以子傅相赠奉直大夫刑部员外郎。四世劳傅相,弘治十七年举人,官至太仆寺少卿,以孙堪赠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五世劳思,嘉靖四十三年宾贡,选教谕,未出仕,以子堪累封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六世劳堪,嘉靖三十五年进士,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七世劳钦采、劳钦臣,县学生;劳钦邻,府学生,俱劳堪子。
蔡国珍:《劳母冯孺人墓志铭》,万历三十年(1602)镌刻,2008年9月出土,藏江西省九江市博物馆。冯氏(1543—1601),北京宛平县人,商人冯俊之女,十四岁嫁与劳堪为侧室,生劳钦亮、劳钦臣、劳钦邻。蔡国珍,字汝聘,号见麓,江西奉新县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官至吏部尚书,是其促成了劳堪与冯氏之婚姻。
陆应阳:《樵史》卷二,《四库禁毁书丛刊》史71,北京市:北京出版社,2000年,第15页上栏。
同治《九江府志》卷三二《名臣》,《中国方志丛书》第267种,台北市:文成出版社有限公司,1975年,第489页下栏。
蔡廷臣:《明诰封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敬所劳公墓志铭》。
张敬修等:《太师张文忠公行实》,《新刻张太岳先生文集》卷四七,《续修四库全书》1346,上海市: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95年,第442页上栏。
万衣:《新筑黄梅县长乐乡堤碑记》,《万子迂谈》卷五《记·传·序》,《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集109,济南市:齐鲁书社,1997年,第107页上栏。同治《九江府志》卷三二《名臣》,第489页下。
现存的四部著作是:《宪章类编》(四十二卷)、《柴桑问答》(十九卷)、《武夷山志》(四卷)、《词海遗珠》(四卷)。另有若干散篇收入《国朝名公经济文钞》等文集中。以上各书藏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书库,除《武夷山志》外,均已影印。
陆应阳:《樵史》卷二,第15页上栏。